不过真要如此,造成的风波也是巨大,那是朝野上下不愿看到的,却是敌人乐于见得的。
所以狄进直接点明:“此案既然有可能牵扯到无忧洞盗首,宝神奴又早知其身份,那就与‘金刚会’脱不开干系!”
“这个谍探组织现在已是穷途末路,他们的所作所为,从最初的刺探情报,到了如今的唯恐天下不乱,朝廷必须早做防范!”
“你回去和刘提举、大提点商议好这件事,速速出具案卷文书,禀明上去,宁可是虚惊一场,也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雷濬肃然领命:“是!”
……
“喻家人藏在陈留县,还是延津娄氏的产业?”
“延津娄家,全族流放,就在眼前了!”
无忧洞内,盗首看着三弟子疏影和四弟子玲珑传来的消息,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要救人,部分情报肯定共享,盗首也清楚了,“金刚会”主要成员撤离京师后,“首领”宝神奴留下,这位恰恰是残疾,需要喻家匠人的假肢为其提供帮助,那么理论上喻家人就不会离得太远,即便不在京畿之地,也会在附近州县,快马往来不足两日,才能及时维修出问题的假肢。
而她的两位弟子带着盗门精锐,一路循着蛛丝马迹追查,在京畿的陈留县就找到了端倪,正藏在一处半废弃的庄园内,看似无主,实则是延津娄氏置办的产业。
延津娄氏,“七爷”娄彦先的出身家族,从与乞儿帮扯上关系的那一刻开始,就保不住祖上的基业了,区别是悄无声息地衰败,还是全族获罪的流放。
娄彦先原本咬死不说,娄家又竭尽全力地疏通,既无实证,开封府衙也没有发难,若是及时变卖田地资产,搬去他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娄氏拖拖拉拉,舍不得离去,或者说仍抱有一丝侥幸,那就是自取灭亡。
娄彦先在银针审讯下崩溃,竹筒倒豆子地交代,这个京畿地方上的大族,早早与乞儿帮通气,甚至连“金刚会”都有往来……
通辽的罪名一出,朝廷是绝对不会宽恕的,当然这起案子不会由机宜司办理,应是开封府衙审问,只不过权知开封府的钟离瑾在任上不幸身故,下一位刚刚赴任,一时间才没有顾及。
现在可好,干脆直接窝藏贼人。
“就在此时,老三和老四应该已经把人救出来了,如果喻家母子还活着,那狄进应该满意了,便是人死了,只要能找到尸身线索,也是完成了条件!”
盗首兴奋地走了几圈,又拿起密盒,轻轻抚摸着:“终于!在我有生之年,终于能弥补这最大的遗憾,亲眼见一见那份埋葬百年的密藏了!”
欧阳春旁观着,也不劝说。
毫无疑问,经过这番波折,盗首探索渤海密藏的心变得愈发坚定,根本听不进去外人之言。
然而就在这时,展仲匆匆走入了院中,禀告道:“师父,有人递来了信件,那联络的方式,似是‘金刚会’的人传来的!”
“哦?”
盗首目光凝重,没有怠慢,先是戴上一层薄如蝉翼的手套,才将信件展开,扫了一眼,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去多安排些人手,接应老三和老四!”
“是!”
展仲退了出去。
不远处的欧阳春站起身来:“怎么了?”
盗首冷冷地道:“‘无漏’传人拿了我族中的丹书铁券,前来威胁,要借我盗门之力,杀死宝神奴!”
“丹书铁券?”欧阳春想了想,意识过来那是什么:“就是当年宋主赐给柴家的免死金牌?”
“展示赵氏的仁德而已,欺凌孤儿寡母,皇位都夺了,还这般假惺惺!”盗首嗤笑一声,显然对那件家传之物不屑一顾。
欧阳春一针见血:“但此物不能失窃,更不能被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