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脚步不停,只是微微点了点下巴,开口道:“坐马车!”
接下来他们要出城,步行显然太远,他们两位的装扮,如果骑马又未免太过醒目,在这个前线大战起的关头,指不定会被过往的官兵盯上,该低调还是得低调些。
“大哥,这边来!”
于是乎,两人并肩走入一条巷子,就见里面停着一辆马车。
“驾!”
“锦夜”坐进车厢,矮壮汉子则熟练地坐上了车夫的位置,一挥马鞭,呵斥一声,朝着外城驶去。
出了城门,又策马两个多时辰,直到外城的边缘,矮壮汉子目光一转,落在一根树杈上,发现了一条不起眼的带子,这才低声道:“大哥,到了!”
“锦夜”走下马车,两人动作统一地压了压斗笠,朝着院子里走去。
走正门是不乐意的,风格必须保持住,悄无声息间,两人就出现在后院,视线转向不远处的练武场,那里正有一群大汉在打熬气力。
个个不穿上衣,赤裸着的肌肉块块垒起,宛若磐石般不可动摇,手臂上的血管贲张,又似小蛇盘绕般冲击力十足。
而反应最为敏锐的,是一个身上满是疤痕的凶恶僧人,挥舞着一根沉重的浑铁禅杖,明明是虎虎生风的威势,在他手中却又有种举重若轻的轻灵飘逸。
“哦?好武艺!”
“锦夜”掩于斗笠下的眼睛都不自觉地一亮,露出饶有兴致之色,矮壮汉子更是捏了捏双拳,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谁?”
那个恶僧也是最先发现有外人出现,禅杖猛地一顿,指了过来,其他汉子这才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锦夜”带着矮壮小弟走了出来,冷冷地道:“宝光僧,方元觉?”
恶僧冷冷地回道:“是洒家!汝是何人?”
“锦夜”不答,再度看了一遍场中的汉子,声音透出不满:“此事十万火急,‘世尊’就派了这么些人手来?”
恶僧闻言勃然变色,手中的禅杖往下一落,竟是咚的一声,地面都好似晃了晃:“凡夫俗子,不敬尊神,悔!悔!悔!”
身后众人异口同声地道:“悔!悔!悔!”
“果然是一群盲信弥勒的愚众!”
“锦夜”心中颇为看不起这些人,但也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丢了过去:“看清楚了,这是信物,贵教教尊是否下令,让尔等听从我的安排?”
恶僧接过令牌,仔细分辨后,小心地收了起来,语气缓和:“若为了教中大业,吾等自愿听从!”
“锦夜”冷笑道:“与宋廷正面冲突,你们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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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僧哈哈一笑:“吾等正要掀翻这污浊之世,让尊者的光辉洒播世间,你问吾等敢不敢?”
“锦夜”进一步将范围具体化:“杀死机宜司的官兵,你们敢么?”
恶僧闻言微怔:“机宜司?那是什么?”
“锦夜”暗暗摇头:“你只当是皇城司那些,专门抓捕谍探,镇压尔等教派的地方!”
恶僧咧嘴,愈发现出狰狞之色:“原来是这样,那不是正要分个生死?”
“锦夜”最终道:“刺杀朝廷官员呢?地位尊崇的大官,你们敢么?”
恶僧也不愚蠢,冷声道:“你不必这般问下去了,你便是说刺杀狗皇帝,我等也是敢做的,但你有那个法子让我们能得手么?”
“倒是悍不畏死之士,可用!这就是我要做的,你们等待消息便是!”
“锦夜”基本满意于这群从弥勒教调来的人手,数目虽然少,却都是悍勇之辈,并且在“世尊”的教导下比起寻常江湖人更加无法无天。
这群人用好了,足以把“人种子”抢夺过来,甚至若有机会,还能给予那个多管闲事的宋廷官员一个血的教训!
三元神探?
他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不过有鉴于展昭不好对付,白玉堂又有反叛的可能,“锦夜”回到马车后,开口报出一个地名:“去那里!”
矮壮汉子一直默不作声地跟随,直到发现了“锦夜”的要求,斗笠下的方脸才变了色:“大哥,这个地方……你莫不是要去寻‘祸瘟’?”
“锦夜”淡淡地道:“怎的,你怕?”
矮壮汉子干笑一声:“倒不是怕,只是‘祸瘟’……‘祸瘟’在‘组织’里面,可都是没几个人愿意跟他往来的,那老家伙太邪气了,下毒防不胜防吧!”
“锦夜”却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冷冷地道:“别人不敢,我敢,驾车吧!”
“是!”
矮壮汉子无奈之下,只能应了一声,举起了马鞭。
弥勒教徒所暂居的屋舍,已经是京师外城的边缘,“锦夜”此时所要去的地方,还要更加偏远。
随着马车不断深入,周遭居然变得冷清起来,就连空气里似乎都萦绕着一股不祥之气,驾车的矮壮汉子硬着头皮,不断挥动着鞭子。
“唏律律……”
终于,当马车停下,前方出现了宅院的一角,“锦夜”走下马车,这次倒没有直接翻墙进去,而是来到门前,敲了敲。
“咚——咚——咚——”
“吱呀!”
在三声沉闷的声音后,原本紧闭的大门居然自动开启,一股冷风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