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大战在即,枢密院调兵遣将,筹措粮草,采办兵器,进入了业务繁忙期。
童贯作为全军总指,忙得焦头烂额,真是苦不堪言,刚才还在加班呢。
朱勔见童贯来了,赶紧起身施礼,童贯打量他一眼,不禁笑了起来:“好你个姓朱的,这才一年没见,真的胖成猪了!”
朱勔笑道:“若是童大帅不嫌弃,明日把俺买了去,使快刀一宰,让贵府的厨娘整治一番,便是一顿上好猪肉!”
此言一出,举坐皆欢。
世人痛骂六贼,六贼却自得其乐。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即将开始的梁山作战。
童贯喷道:“那刘正夫、何执中,真是闲的蛋疼!非要把地方厢军塞进来参战。官家也是糊涂,岂不闻兵贵精而不贵多的道理?听风就是雨,非要给杂家整这一出。杂家辛辛苦苦想好的作战计划,这下全都泡汤了!”
王黼愤然道:“这群酸腐文人,正面干不过咱们,只会私下里使阴招,真是恶心至极,咱们得想个法子怼回去!”
蔡京听到这个消息,略有些惊讶,而后闭目沉思起来。
剩余五贼连忙安静下来,以免打搅相爷的思绪。
蔡京能成为六贼之首,自有他的道理,此獠常有奇谋,能杀人于无形,让敌手防不胜防。
老蔡足足想了一刻钟,才睁开双眼。
李彦赶忙问道:“相爷可是想出了法子?”
蔡京笑道:“既然他们也想分一杯羹,那就分给他们呗。”
童贯大急:“如此大好功劳,何必让他人染指?”
蔡京劝道:“童帅莫要心急,此事还须从长计议。刘正夫此举,看似抢功,实则另有深意!”
剩余五贼,俱都竖起耳朵,聆听老大的教诲。
蔡京分析道:“郑居中、刘正夫、何执中三人,郑相是个榆木脑袋,何相性格懦弱,这两人均不值一提。唯有这个刘正夫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此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手里的底牌也不少,这些年一直笼络地方上的将领,眼下有七八个州府的兵马在他的掌控之下,这股力量可不比咱们差!”
梁师成骂道:“此人看似道貌岸然,实则是个国贼!居然暗中勾结武将,不行,咱们得弹劾他!”
蔡京道:“咱们虽然在朝堂上占据优势,但万万不可小觑对方的实力。刘正夫手里有兵马,郑居中难道就没有吗。这姓郑的乃是前朝宰相王珪的乘龙快婿,老王把女儿嫁过去,给的嫁妆丰厚的紧,仅就军队资源来说,比老刘可多多了。”
童贯倒吸一口凉气:“这帮腐儒看似软软糯糯,私下里都有虎狼之心!”
蔡京冷笑道:“本朝以文制武,武将的地位低下,为了寻求庇护,自然要与朝中大员勾结。要是没有朝中文官的支持,那些丘八能打屁的仗,能不被饿死就不错了。”
这就是北宋的现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
童贯突然有些好奇:“老蔡啊,你手上有多少人,说来听听呗?”
蔡京阴阴一笑,右手伸出,五指张开。
这五根手指头,仿佛有千钧之力,看得其余五贼脊背发寒。
什么叫实力,这就叫实力。
朱勔赶紧给蔡京跪下:“相爷,我出两倍……不,五倍的价钱,只要拨给我军队,只要能干翻方腊,钱不是问题!”
方腊起义之前,朱勔是江南的太上皇,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呦。
自从江南出事后,朱勔整天提心吊胆,生怕方腊暗杀自己。
此时看到蔡太师手中是军事实力,朱勔坐不住了。
大佬,只要您的一根指头,就能救我了!
……
蔡京扶起朱勔:“朱总且先坚持一段时日,等收拾完梁山,咱们再给方腊上课。”
童贯道:“老蔡,且先不要讲童贯,山东到底要怎么打,真是急死个人!”
蔡京笑道:“老童啊,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你只须如此如此……”
六贼商议军机,直至五更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