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答道这分谁买,玉姝道:“什么时候也是货卖用家,这一共是几张?”王春道:“这样大的是九张,小虎皮是七张。”
玉姝叫俩小子打开看这张,长五尺多,宽和两个高相差无几,这个小花毛尤且受端详,越看他那花纹交错的馋眼。
这王春顺手从包袱里拿出雉鸡翎两个,给玉姝插在衣领上,因玉姝正左扭头头右歪头端详那小虎皮,越看越聚精会神,炕上两个小子撒着欢乐,又毛腰又后仰:“妈呀,妈呀,可了不得啦,咱这小屋要干什么呀?”边乐边颤脚边嚷。
玉姝想这俩小子也乐这虎皮,又因自己细心琢磨这张小虎皮,身子又活分扭动,这王春跟着玉姝身后摆动,就要随得方就地圆,那么玉姝领子上的雉鸡毛当然颤动得更加美丽,那么这俩小子即乐这个原因,故此索性躺在炕上打滚乐。
玉姝问这俩小子乐的是什么,这俩乐得答不上话,原因这王春在玉姝身后毛着腰乐,玉姝索性坐在炕沿上双眼盯王春,王春一步趴上炕乐去,青山顺手从玉姝领子上抻下来,妈妈给你,玉姝一看是乐这个玩意,遂用手接过,虽说没看过真的,年画看过,金兵将领戴过,还有穆桂英挂帅也戴这个,好玩又好看,伸手去捶王春,王春在炕上打滚捶不着插不上,索性把两个毛扔墙柜上,用两只手去抓王春捶几下,心里说手疼不上算。
这回登上炕,坐包袱旁边一样一样看,问都是什么,王春道:“这叫猴头,这是野参,这叫貂皮,这叫猞猁……”又用手去摸一个布色硬棒的,打开一看黄澄澄的,心里说这回看见真东西,即是两个元宝,二斤一个,跟着心里一愣,王春这十年可没白跑,可换白银一万两,可置办五百亩良田,哎哟哟,看王春方才分文不值,此时身子又高又壮,就大起来,不知有多高。
王春一见跟着说:“你看这包是白银四百五十两——”玉姝打断道:“青山快给我枕头,我得躺着,谁都别说话!谁都别……”
玉姝镇静好一阵子道:“自你一进门,没有丝毫书归正传,一点良好话题没有,怨不得呢,人随物转,没有一句提前向我说通一字,都是演变随之而来。我告诉你,你赶紧离开我,甭说东西,就你这个人,我不认得你,赶快给我离开,你不离也行,将你从家走那天直至你昨天到家说个清楚,牙齿吐半个不字不对原因。你不用在我眼前转转,我生气,你要怕我生气,应该提前把事摆个明白,你跟我眼前之乎者也矣焉哉,大设龙王阵,你要有话马上说,没有给我滚。”
这样一来王春吃不了兜着走,王春知道这骨头不好啃,本来一进门都是错,也因自己现在就和密探一个样,有着不可传人的本领。
玉姝是咽又咽,忍又忍,明知是错,不是君子所行,因脱离十年还须从长计之,此时挖出真相,即是说王春没有这么大本领。那么王春敢不敢盗窃?玉姝想他也不敢,他没那胆量,要有也得向这类人学和做伴当,或可把王春当成影人。故此立时叫王春说明白,那么说也要会听,这个听也要分动机和智明的一出一入。
此时王春不敢再拉抽屉,只有叫姐姐,把错先认下来。“姐姐别生弟弟气,弟弟从烟台奔家一上车,我这心里有说不尽狂气一齐涌上心头,总之我是发财回来,即想在姐姐面前抖弄一下,再把姐姐压下我一头,我自己就高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