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至恒通店,店掌柜未曾瞌眼,总是睁大眼看高低。早知不凡,今日看来进来这八个都是宫妆打扮,早就体热心清,不是皇亲即是国姑。但见又都从楼上赶下来,宫装已换形似城市姑娘别无异样。也不如怎闪个无影无踪。车似飞,看个眼花缭乱。
这几天柴凤珍没有停步,大栅栏鲜鱼口天桥白塔寺妙峰山香山温泉以及什刹海等,应去地方坐车去玩个爽,因为车夫路熟,不用和谁费话绕舌的缠搅不识路。兹因今天车去没回来,故此把一切包裹都准备好,又见回来八个身穿宫装,知道是留下俩。小娟没等问,把事都挑明。
小燕和小燕妈大眼瞪得无法再睁大,心里说我算搭上好女儿家,这是亲眼得见。也算一直对谁都用好心赚来的。
小车子嘎嘎脆音传十方,冲破马路寂静。撞在庙宇碰上村庄,还有路北大坟地,声音都激得冲碰隆嗡隆嗡。这是车辆辘砸石头震的巨烈响声。依然马如飞车轮如闪电。马也想家车夫也想老伴。下得石头路想爬八里桥,即是惠河迈一半。有一个车头喊不行,关上城门叫不开,你要回转头来可就十六里。咱不如安定绕这十里还少走八里。前车一听跟着放响炮二哥说的对,摇鞭向东赶!此时已是黄昏加深马如飞,车跑的快。忽然听前方一声喊,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俩人,是一群成帮喊站住!站住!站住!这里没村庄只是黑咕隆是树,对,车夫心里说,这回碰上黑瞎子。要早一步可没有,晚一步正赶上。这一群可不知是多少。
这拉车的马是柴马。见硬撒尿不跑停了,这可不好,如果飞驰过关这些贼还是遇不上。可你怎打怎捶是一定不跑蹄,这眼前哎就得当俘虏。车夫下车站只见车前后左右,上下银光闪夺目。如虎似流星,寒风入骨。又只见刀下如切菜,不好不好搂脖子都来不及。黄昏没月亮,胆大不瞌眼看的清。一个没跑掉不知是多少。这是头车车夫扯着马头看的清,不知是混战还是又来多少。这二车三车五车车夫早钻进车底趴在大轴上。小车子原因轴辘高,距车板的地方就敞亮也好钻。这可应荣寿妈寓言红光普照。
本来这事只是一呼一吸,不用加喘气。小姐妹持剑跳上车,头车的车夫一摸脖子。我的妈,什么时候下的车,不知道不知道,身手可真妙。
马是夜眼,看见红光满地,前马一竖鬃一打响鼻,跟着嘿嘿嘿那么一叫,后边马也都叫起来。可能马想家也惦家,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万事都是气化。阴阳撮合,前车马一挺腰就和受惊吓一样,飞驰而起。这前边车夫见不给工夫怎拦阻。更不能登车,马跑飞快撒手不由人的飞她,车辙没出路。前边小媚登上车夫坐手扯引绳不紧不松的道看你飞。看你飞至何方把气出。后边车殷萍同样抓住,三车是娜春四车是金玲,五车是迎春六车是佟冬丽,七车是羲秀雯。一个车夫都没得见,不知跑出几里路。
马总有一乏,大概马身上汗水淋漓。祝莲跳下车,各个车巡视一遍,巡视至后车。羲秀雯道它怎不跑,我这里刚刚上瘾。祝莲笑道:怎一个车夫都不见。
佟冬丽用南方口音叽里呱啦,她一边笑着说,都扔在后边,更可能吓跑飞远。宝珠道:这回咱算过个岗,可也过瘾。
车底下说话喊:姑奶奶拦住马纲,我在车轴上躺。身木四肢麻木我爬不出去,必得迟一会我方能出去。把车上柴凤珍给逗得咯咯咯笑个不住声。更没有不笑的,都跳下车哏哏哏。那前边第三个车轴上喊我的妈,我这腰欠点没折。那第四个车轴上也说话:马福瑞你快拽我一把。马福瑞道:你等一会。我可是爬出这车轴,我四肢又麻又木。那这个说等你不麻不木,这马如起得车又跑开,我这命在这车轱辘震荡一会就该断气。这马福瑞道:谁叫你向车底钻的。这个笑道:你别说便宜话来,招事则迷,你也刚刚从车底扒出来,别说嘴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