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衣、梳头、洗脸、略施胭粉,便向大殿外走去。
刚到门口,便与一人撞了一个满怀,原是慌张而来的月儿。月儿名义上是她的侍婢,实则是她一同长大的异姓姐妹。
月儿端着托盘,流着泪说:“娘娘,月儿打了一个盹,醒来后,就没见其他人了,月儿去找吃的,听说宋军已入城,蜀军,蜀军,蜀国……”
月儿哽咽着说不下去。
“胡说,”费妃说道,“蜀国有30万大军,国富民强,皇上乃当今贤君,岂能不战而败?”
“再说,若有大事发生,皇上会差人告诉本宫的。”
“娘娘”,月儿轻唤道。
“月儿,毋须多言,陪本宫上皇城,看看外面的情形。”费妃打断月儿的话,领着月儿,出宫殿,快步向南城门跑去。
一路上,异常地安静,遇见的两三行人,都披着盔甲,胸前的护胸镜上,刻着一个“宋”字。
“宋军打进宫了?”
费妃不及细想,匆匆爬上南城墙,只见宽阔的城墙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站着的却是宋军。
曾经飘扬的蜀国彩旗,已换成整齐划一的白旗。她俩透过墙朵,向南广场看去,只见:
一眼望不到头的宋兵,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三五成群地笑着、骂着、叫着、争吵着、哭喊着……
“美人儿,美人儿,”先是细细的一声,后来如雷鸣般地叫喊,在广场回荡。
(四)
原来,在城墙近处的宋军,看见两张美人的脸,放肆地大叫起来。
“娘娘,快走。”月儿拉着费妃的衣袖,把她拉回了现实,她听到征服者淫荡的吼叫,转身跑下城墙,跑向皇上的勤政殿,她要问他,蜀国30万大军,何以在一夕之间溃败?
她们跌跌撞撞地跑到,勤政殿的台阶下,看见殿外执勤的是宋军,开始犹豫起来。正要转身离开,突闻一声猛喝:“来者何人?敢闯帅殿。”
瞬间,殿外的一位侍卫首领,来到她们身边。
他不顾费妃的挣扎,强行托起她的下巴,流着口涎说:“太美了,美人,可是想郎君了?去,去那边宫殿候着,等本帅交班,来伺候本帅,把本帅伺候舒服了,带你回开封,享受荣华富贵。”
“放肆,胆敢对贵妃娘娘无礼。”月儿奋不顾身地冲向那首领,抓住他的手着势咬去,首领又推又甩,没有把月儿推开,情急之下,他收腹弓腰,一脚踢向月儿的胸口,可怜的月儿,像断线的风筝,重重地撞在殿前的古树上,又“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月儿,”费妃凄厉地叫着,跑到奄奄一息的月儿身边,“月儿,你怎么啦?你醒醒。”
月儿嘴角沁出血水,目光泛散,她拼着最后的力气,叮嘱道:“娘娘,保护好自己,月儿不能……”
话未说完,月儿的头向一侧,耷拉下去,空洞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费妃。
(五)
“月儿,你不能走,你要等着我。”那一刻,费妃的眼泪滂沱而下,她轻轻抹上月儿的双眼,强忍悲痛,从容地站起身,快速地从头上取下簪子,冲向凶手。
“文统领,还不退下。”恰在此时,一声威严的呵斥,从台阶上传来,刚刚嚣张跋扈的首领,快速地闪到一旁,垂手而立。
一位满脸横肉的宋将,及时横在费妃面前,他双拳一抱:“在下,姓刘名奎,久仰娘娘才貌盛名,当今无人能比,可否移驾殿内?听未将肺腑之言。”
“刘将军,踏着蜀国将士的尸山血海,竟大言肺腑,小女子羞于一室。”费妃缓缓收回空中的手,从容别上发簪,讥讽道。
“娘娘此言差矣,末将杀的,是伤宋军之人,伤亡者可有娘娘宗族?末将征讨汝国,您的夫君孟侯尚在,您可知锦城为何,没有一丝血腥之气?全因娘娘您呐,今因娘娘一人,保住了娘娘宗族,孟侯,锦城百姓的性命,娘娘的能耐从何而来,可想知道?”
刘将军面露得意之色,故作神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