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有些猜测,可见到黎渊亲口承认,一众人还是心下震动。
那可是伏龙禅师,龙虎寺大龙门之主,洞彻阴阳之变的宗师……
“伏龙禅师啊!”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变化。
“好!”
方宝罗有些激动,那可是宗师传承!
神兵谷立宗一千多年来,也不过出过三尊宗师而已,上一位也已经是八九百年前的事了。
公羊羽手捋长须,难掩心中震动:
“这,是伱的造化,于宗门,对于宗门而言,也是大大的好事!”
门下弟子拜入龙虎寺自然是极大的好处,这从火龙寺在德昌府的超然地位就可看出。
千钧洞覆灭,都不影响其地位。
可以说,只要拜入龙虎寺那一位师祖的传承不绝,火龙寺就不会灭。
哪怕是淮龙宫,都要心怀忌惮。
“好小子!”
枯月长老脸上都有了笑容。
对于府级宗门而言,一人拜入道宗,就意味着两宗之间的通道打通了,内门弟子需要极高的禀赋,但却可以举荐亲朋成为外门弟子。
“弟子也是侥幸。”
黎渊很谦虚。
内门弟子不是真传,若无背景,也难免疲于奔命,奔波于劳务之间,他想要过的滋润,就离不开神兵谷的支持。
“此事,当大贺!”
拍着黎渊的肩膀,枯月长老老怀大悦,韩垂钧一生不干好事,但这弟子,真没收错。
“当大贺!”
公羊羽颇为赞许:“待韩师弟、经师弟、雷师弟回来,当大贺三天,宴开千席,广邀同道,以贺此事!”
“这……”
黎渊眼皮一跳,这么大手笔?
“是要广邀同道。”
方宝罗点点头,他如今已颇有几分少谷主的态度:
“此宴之后,德昌府应是能定了!”
神兵谷迁徙已有半年多,之所以德昌不定,自然是因为火龙寺。
如今,有了黎渊这层关系在,火龙寺也只能偃旗息鼓,至少,不会担忧龙虎寺插手。
火龙寺那一脉在龙虎寺虽有些实力,却又怎么可能与伏龙禅师相比?
屋内众人满脸喜色,黎渊则问起:
“谷主,我师父他去接应雷长老他们了?”
“嗯,刚走不久。”
公羊羽笑容收敛:“龙虎寺众人突兀离去,你师父怕有变故,前去接应了。”
“那就好……”
黎渊心下一松。
“师弟,宫长老等人突兀离去,你可知道是因为何事?”
方宝罗问道。
公羊羽也看了过来:“丰元庆被刺,按说龙虎寺既然来人,应要追查才是,突兀离去,只怕是发生了大事!”
“这,我确实不知道。”
黎渊摇头。
他倒是有心打听,奈何宫九川没有说的意思。
“无论大或小,与我等无关即可。”
枯月长老不甚在意。
“这倒也是。”
方宝罗想了想,也舒展眉头。
宫九川炼髓已成,加上那颜三星,德昌府诸般高手里,估摸也只有自家师父披上神甲可一战。
能让两人匆匆离去的麻烦,确实不太可能与神兵谷有关。
“对了,谷主,你们可听说过最近有什么高手要来德昌府,或者已经来到德昌府吗?”
黎渊心下微动,问道。
刺杀丰元庆后的一个多月里,因着老韩高压训练,他着实没怎么关心之后的余波。
“高手?嗯……一个多月前,有人假借李元霸之名锤杀了丰元庆,这事传开之后,倒是有不少高手前来,不过,并不多。”
这时,公羊羽才想起坐下。
其余几人也都各自落座,黎渊拆开百草酒,给众人倒了几杯,酒香四溢,院门发出‘砰’的一声。
八万里闯了进来:
“师弟,酒得分我一坛!”
对于几人交谈什么,他没什么兴趣,但是这酒味一飘,他着实有些口舌生津,忍不了了。
“给你留着呢!”
黎渊笑着抛了一坛子过去,八万里小心接过,丝毫不在意几人交谈什么,转身就走,还带上了门。
“这憨货!”
公羊羽摇头不已。
“谷主见谅,他一直是这个性子……”
方宝罗忙解释。
“老夫哪会在意?”
公羊羽并不在意,这和韩垂钧比起来算个什么?
“这酒,真上品!”
公羊羽浅尝一口,顿时眼前微亮,一饮而尽。
黎渊也陪着喝了一杯。
“事关天运玄兵,李元霸现身后,倒有些高手前来,但一来真假难辨,二来,即便真是李元霸,一个多月过去,又哪里还有什么痕迹留下来?”
刺杀丰元庆的余波并不大,火龙寺不会去宣扬自家宗主被刺,神兵谷更不会,自然,传播并不广。
“算高手的,应该有青涛谷谷主,风不流,松鹤门,云净师太,镇山门寒云滔三人,这三位成名多年,通脉已是大成。”
方宝罗接着回答,他已接手了监察堂。
“通脉大成吗?”
黎渊点点头,心下却清楚,能被宫九川称为高手的,至少也得是炼脏有成,甚至于大成。
“韩师弟虽未回来,今日也该小宴一二。”
公羊羽长身而起,笑容温和:“黎师侄以为如何?”
……
……
呼呼
寒风吹落房檐上的积雪。
“动若苍鹰,横掠数十丈,拳如惊雷,一招便将丰元庆的颅骨打入胸腔……”
不高不低的声音回荡在民宅上空。
令狐百万躬着身,头也不敢抬,他余光扫过,安元武,以及德昌镇武堂一众高手也都战战兢兢,呼吸急促。
民宅正中,一身着青黑大袍的雄壮老者缓行踱步,扫视着民宅各处,视线落在院子里,那坍塌的深坑:
“丰元庆横练有成,通脉大成,又有火龙剑在手,炼脏不成,谁人能速杀之?”
他似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语,声音回荡,久久无声。
“堂主……”
安元武微微躬身,道:“那人自称李元霸。”
这老者名为申屠宏,正是惠州镇武堂主,统领八大分堂,权势隆重。
“那刺客自称李元霸……”
申屠宏突然抬头,扫过房檐:“你认为呢?”
嗯?!
院中众人纷纷望去,屋顶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人?
“不对!”
令狐百万慢了半拍,赫然看到一个身影从无到有,就那么从寒风之中挤了出来。
那是个干瘪矮小的老者,面色蜡黄,身形佝偻,颇有些腐朽之气。
“申屠兄法眼如炬。”
那老者嘿嘿一笑,看向那深坑:
“是不是他,抓出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