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老点点头,随即轻叹一口气说道:“老朽修道六百载,不过虚幻一场,纵能神魂转世,恐也不是本来面目”,说完捧着金丸,竟落下泪来。
赵鹤年不由凝神看去,只见他童颜竟生黑斑,鹤发也自焦枯,光洁皮肤顿起褶皱,飘逸身姿渐自佝偻。不由心中惊诧,这老道恐是寿元到了。
只见陈长老摸索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盒说道:“老朽修道六百载,练就此宝,还请真传替老朽献于白真人”。
赵鹤年接过玉盒言道:“是”。只是白昙清有言在先,此物该他所得。
陈长老见他接过玉盒,点点头说道:“此次有劳真传替老朽送来渡真金丸,这枚云母珠若不嫌弃,便赠于真传”,说完便递过一颗鸡卵大小的透明珠子。赵鹤年忙要推辞,陈长老却道:“老朽空留一身宝物也是无用,真传尽管拿去”,赵鹤年推辞再三,终是收下此物。
陈长老捧着金丸,似是心神恍惚,面有疲惫之色。尽管他乃是金丹真人之尊,此时看去却也如迟暮老人,赵鹤年不禁一阵唏嘘。他此时才明白,白昙清差他前来,并非是送物,而是告诉他:人生难得,岁月不回,若不证大道,到底万事成空。
赵鹤年见陈长老如此模样,忙辞别告退。陈长老仿如未闻,只是静静呆坐椅上。
赵鹤年出了长老院,行至半空,胸中似有郁气积压,想是近来懈怠,又突逢陈长老之事。不由心中暗自发誓,定要踏破长生之途,这世间唯有长生才是抱负。口中不由吟啸出声,念道:
手中寒霜破长空,胸中有志胆气雄。
不畏长生多艰险,滴滴长殷赤血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