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年笑道:“难为先生考虑周到,在下过些时日还有要事,恐怕不能久居此地,这几日让我好好想想此事。”
杨一清道:“既然如此,敝人便先告退了”。杨一清身后杨青青屡屡拉扯父亲袍袖,虽动作细微,但赵鹤年尽观眼底。笑道:“不知青青姑娘可是有事?”
杨一清起身动作一滞,忙回道:“小女并无要事,多谢道长相询”。杨青青听父亲如此回答,心下老大不悦,满含幽怨的小声喊道:“父亲”。杨一清却是无动于衷,转身便要往门外走去。杨青青轻轻挪动脚步,十分不愿。
赵鹤年见此,便喊道:“两位留步”。杨一清闻言只得停下迈出房门的步子,杨青青却是即刻转身,立于门侧,让过父亲身子。
赵鹤年又道:“在下眼下左右无事,不如闲谈几句如何?”
杨一清迟疑道:“这……道长相邀,敢不从命。”
赵鹤年又请他二人坐下,又说道:“江湖远大,与二位相遇实非偶然,或是天意。既然相交一场,二位有话不妨直言。”
杨一清闻言,心内十分纠结,但见赵鹤年询问的眼神,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小女见道长武功高强,世所罕见,想请道长指点一二,不知道长能否应允,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权当戏言。”
“原来只是如此小事,先生何必如此拘谨”,他方才对杨一清提及方进武功低微之事,心中已有想法,只是方进未归,不知能否成立,于是也未提及。此时他提及指点杨青青武功,倒不妨先答应下来,于是又说道:“明日辰时一刻,青青姑娘可到山后松树下寻我,先生可一同前来”。
杨青青欢喜的眉开眼笑,杨一清则是稳重的起身一礼,两人见已无事,便告退而出。赵鹤年便在房中祭炼法宝。
翌日清晨,赵鹤年往后山而去,只见杨一清父女二人正坐在松树下的石桌前,见到赵鹤年,连忙起身见礼。
赵鹤年摆了摆手,朝着杨青青问道:“不知你属意哪种武功?”
杨青青满脸激动,略作思索,也没打定主意,转头看向杨一清。杨一清往前踏出一步,拱手道:“道长武道通玄,随意指点几句,便能让我等受益匪浅。”
杨青青看了一眼父亲,心道:还是父亲考虑周详,若是随意开口,恐怕恶了道长。转头看向赵鹤年,等他回复。
赵鹤年对杨青青笑道:“五梅先生武艺超群,你并不需要学习我的武功,况且我之道也并非你之道”。杨青青听她言语,似乎不愿传授她武功绝学。
赵鹤年见他神情沮丧,笑道:“听闻先生迷幻步独步武林,我这里有一套轻身法,可以加持在步法之上,并不与武功冲突,施展开来,更是身轻如燕,踏雪无痕,你们可愿意学吗?”
五梅先生听他如此自夸,不由眼前一亮,当日他曾见赵鹤年施展步法躲避杨青青剑法攻击,当时便觉十分精妙,不想他竟将此法相授。忙躬身道:“多谢道长”。杨青青见此,也忙施一礼,满脸兴奋之色。
赵鹤年朝着二人一点头,脚下轻点,身如轻絮,飘飘然离地数尺,胸中又提一口真气,往旁一荡,横挪数丈,轻盈便似飞叶。脚下连点,遇着借力的山石,或是依凭的枝条,粘之即走。
两人见他:空中腾挪似不用力,飞身步虚全不用功。不由心中惊叹:这世间竟然有如此飘然若仙的武功。又见他大袖飘飘,长身玉立,真是恍若神仙。杨青青竟现痴迷神色,这世间男子似乎全然没有这样的。
赵鹤年见他两人神情呆愣,开口道:“气提于胸,注力如脚。身如飘絮,随风飘摇。穿花蝴蝶,栖息于树。四面山风,青烟袅袅。”
两人得他声音提醒,忙反应过来,将口诀记于心间。凝神屏息,仔细观瞧。只是仙家法门,常受限于资质。两人尽管天资聪颖,但到底不是玄门中人。不能领会“清净无为”宗旨,只能勉力去记,也却不过记些形体动作,不能领会其中神意精髓。
赵鹤年走了数圈,料想已经差不多。便停了下来,落下身子,往两人走来,问道:“不知两位体悟如何?”
杨一清眉头微皱,拱手回道:“在下驽钝,不过记得其中一二”。杨青青更是情绪低落,回道:“勉强记得半成”。赵鹤年心下奇怪,他当时传授静虚不过言语提点,便能当场施展,不想这二人看自己演示,竟然只有如此收获,也不由心中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