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田摇头道:“师弟,你说我道家谈讲承负,深究天意;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若是没有承负一说,所做所为还讲道德吗?”
赵鹤年闻言,紧皱眉头,开口道:“师兄……。”话说半句,又止口不言。
半晌又开口说道:“师兄,这世上的事都是真实不虚,何必去假作比方。”
蓝玉田道:“倒不是为兄故作此态。只是天有阴晴,世有治乱。天晴时,明见万里;天阴时,万里无光。人世也是一般,治世时,善恶分明,因果不虚;乱世时,天机扰乱,因果混淆。若到那世道昏乱之时,到那时又会如何?”
赵鹤年这才知道师兄乃是喟叹人世,于是便就此话说道:“若是无有承负,不谈因果,还可以名利为饵,引导世人争相追逐。若是名利无望,生性怯懦,不过一二代就要改风易气,皆陷无妄争执之中。”
蓝玉田道:“俗语云,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王朝有兴衰,世事有变幻。东极洲承平已久,如今各处纷扰不休,只怕不能安生。”
赵鹤年道:“师兄莫要忧虑。我辈中人,持心自守,护佑正道,又怕什么妖氛魔雾。”
蓝玉田见他少年意气,心中也不由宽怀,笑道:“师弟道心素纯,意志坚定,故而修行有功,只是天地化育尚需阴阳二气定极,你未过心关,只怕金丹难成。”
赵鹤年闻言一凛,问道:“敢问师兄,何为心关?”
蓝玉田道:“人生于世上,所作所为都由前人教导,是善是恶,自然一眼可辨。只是世事本无善恶,你所知善恶皆是前人之心,是由圣贤所定。如果不明自己之心,又如何明心见性?”
赵鹤年闻言,皱眉问道:“既然如此,若是我视之为善,旁人视之为恶,又该当如何?”
蓝玉田抚掌笑道:“这不就是明心见性吗?”
赵鹤年不由更是疑惑,又问道:“修行中人陷入我执之中,也可谓明心见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