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尊者与各峰首座、派中值役忙还一礼。清宁尊者笑道:“原来是金溪道友至此,有失远迎,还请殿内奉茶。”
金溪尊者降下云舟,舱内走出十余个男女修士,有道有俗,皆是身穿紫色道袍,上绣星辰图案,随着金溪尊者飘飘落下云头。
那边一架金凤飞车,一只青毛狻猊拉拽,左右力士、侍从随护。云头似缓实急,眨眼便至眼前。只见一位女修拨开珠帘,缓步出来。发挽千丝堆云髻,身着曳地流仙裙。步摇轻颤,恰似风吹牡丹;环佩低鸣,正如雨滴荷塘。莲步轻移,微颤颤如海棠初醒;眉头轻舒,风摇摇似桃李微绽。那女修微启丹唇,如雨后春娇,敛衽施礼言道:“诸位道兄有礼。”
清宁尊者、青宣尊者与诸位首座、宫中值役,并玄真教一行忙施一礼,道:“恭迎尊者。”玄女真宫乃是玄门三派之一,其宫主又称玄女。因其乃是一宫之主,众人哪敢受她一礼,纷纷施礼退避。
清宁尊者也是踏云而起,上前执礼道:“宫主不辞辛劳,远道而来,有失迎迓,恕罪恕罪。”
栖真玄女笑道:“清宁道友客气,贫道得知青宣道友成就阴神,心中无限欢喜,便想亲来恭贺。”美目流盼,落在青宣尊者身上,青宣尊者忙躬身向上施礼道:“有劳道兄玉趾光降,贫道不胜感激。”
金凤飞车缓缓落下,清宁尊者与六峰首座将两位尊者迎入殿中,又吩咐左右奉上香茶。
赵鹤年往两位尊者看去,乃是一位中年道人与一位美貌女修。女修虽有颜色,但是浑身并无异象。那道人脑后一条金色溪流自背后流入虚空,其中点点光辉,似是无数符文闪烁。他修行五德望气术,双目已有神通,想要睁眼细看,只见各个符文如同蚊蚋,在其中轰鸣扑动,心底忍不住一阵恶心欲呕,眼前金星乱窜,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金溪尊者似有所觉,转眼看去,只见一个俊秀少年颔首低眉,面色苍白,知他方才偷看自己,心中略显诧异。阴神尊者法相随身,他顶上金溪乃是一身功行外相,若是功行不够,看去只是一片金霞。这少年应是看到什么,才有这般表现。又见他只是炼罡境界,心中更是好奇。慧眼看去,见他顶上清光如雨润,神光现五毫,不由点头暗赞:不愧是天都真传,真是良才美质,自己带来一行十六人,竟然少有与之相比的。
一旁栖真玄女见金溪尊者异样,转头看去,见到法台之下站立三人,知是青宣尊者徒弟。今日在此,本也有指点提携之意。眼光扫过三人,见第一人已成金丹,只是观其周身玄气,只是丹成中品,虽有望成就阴神,到底不能得闻至道。第二人与第三人虽然同处炼罡境界,但是第二人明显沉浸日深,一身气息更加圆融。但是浑身气机却不如第三人贴合自然,灵气更是强盛数倍,当真是不可思议。饶有兴致的开口问道:“想必法台之下乃是青宣道友的三位高徒。”
成就阴神,自然见微知着,方才他二人细微动作自然落在青宣尊者眼中。只是他心中有所打算,所以并未先行开口询问。此时听到栖真玄女开口,青宣尊者便也开口回道:“正是三个劣徒,不知道友有何赐教。他们皆是鄙陋之姿,道友如肯指点一二,那也是他们的机缘造化。”
栖真玄女掩口笑道:“道友何必过谦,你这三位弟子皆是神清骨秀,资质不凡,况且天都派乃是天下玄门正宗,自有玄功密法教导,贫道岂敢妄言。”
青宣尊者笑道:“玄宗三派虽然同气连枝,但是奥秘不同,同是吐纳天地灵气,吸收日月精华,但是所归丹田不同,其中奥秘大相径庭,难说其中谁为最高。金丹派主修精血,符箓派主修魂魄,内景派主修生气。若论识人辨气,实非我等所长。”
清宁尊者哪里不知师弟心思,开口附和道:“左右不过评点几句,二位道友何必推拒。”
金溪尊者倒是洒然一笑道:“既然如此,贫道也不客气,且唤道友三位高徒上前,待贫道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