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咱们这河就那么宽,周边又没有沙地,怎么会有那么多泥沙,而且这么多年了还无穷无尽,按那个含沙量,咱们村怕都是要被侵蚀干净。”
“您说的有道理。”如尘在这土生土长了十来年,倒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逃难来到河东村,那时候这还是一片荒地,什么黄水河?那就是一条百丈深的深沟,我们几家人为了躲避土匪,躲进了这深沟深处。当时你的村长爷爷估计也就比你高半头,小孩子玩心重,大人们支锅做饭,我和你村长爷爷就本着好奇心向更深处探索,然后我们就看到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个场面...”
说到这王奶奶也明显是精神一震,坐直身子,凝重的继续说到。
“剑!一把断剑!支离破碎的,但是还是能让我们一眼就看出是剑,那股气息,太可怕了!好像光看着就要被割伤!以剑为中心,向外有冲击的迹象,两侧的山崖都是裂痕,很难想象当初这把剑是怎么刺进这里的,你村长爷爷到现在为止还坚信黄水河一定是被高人用那把剑斩出来的...”
如尘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这些事情他先前从未听说过,他一直觉得这些侠客江湖离他很远,虽然他总是能听到此类故事,但是从未见过一个背剑游行的侠士,也更没见过谁在他面前舞刀弄剑,要是说最近的,还要算河东柳儿的父亲,家里偏屋挂着一把生了青锈的青铜剑,剑鞘和剑柄锈在一起,估计拔都拔不出来...
“当时你村长爷爷胆子大,带着我走近去观察那柄断剑,那剑的气息太强了,我最后也就只能靠近到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当时那剑气已经刮得我的脸生疼,再靠近的话就要被割伤了...但是你爷爷好像就像着了魔一样,顶着剑气非要去那把剑的边上,我怎么叫他都不听,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脸上全是剑伤,破烂棉袄也被切的全是口子,可是他就什么也不顾的往前走...”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贾柏叔来了,贾柏也就是柳儿的亲爷爷,当时充当我们逃难队的护卫,使一把青铜剑,一路上救了我们不少次。”
“我记得最后看到的一个画面,就是贾柏叔挥剑闯入剑气,一把扛起村长,然后转身就奔我而来,而就在这时,那把断剑突然发起亮光,剑身上我只依稀看到两个字‘黄水’,紧接着就是崩的一声巨响,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岸边了,深沟内黄水淘淘,你爷爷就趴在我不远处,浑身都是血,怀里抱着那把青铜剑,周围哭喊声一片,后来我才听其他人说,当时深沟内突然黄水暴涨,淹没了我们的马车,也冲走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贾柏叔,可怜了你柳儿妹妹的爹啊,变成了孤儿,当时才刚会走路,他爹就只给他留了那把青铜剑,唉...”
“我们剩下的人没了马车,物资也所剩无几,逃是逃不远了,索性就在附近搭了草棚,暂且安顿了下来,我们小孩去临苍城要要饭,大人们打打短工开开荒,慢慢的就有了现在的河东河西...”王奶奶说完这些,暗暗的叹了口气,喝了一口碗里的热水,神情有些呆滞。
相顾无言,如尘还沉浸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王奶奶则好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入夜...虫鸣...田鸡叫个不停...
“不早了,就在我这里住下吧,好好休息,明日去参加选拔,好好干,青鸟宗比咱河东村强!”王奶奶率先打破沉寂,招呼着呆呆的如尘进屋睡觉。
躺在床板上的如尘久久无法睡去,他没想过河东这么简单的小村子还有这样的故事,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要离开这里,透过窗棂看着夜空,如尘心乱糟糟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嘹亮的鸡鸣打破寂静,天终于亮了...
<小说可能有些慢热,还请各位读者耐心多读几章,给《如尘歌》多一些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