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基本都是我年幼时在陆家留下的,当时我是陆风的贴身丫鬟,陆风则是现在陆家家主陆有金的儿子...”
林猫说着缓缓提起了睡袍,将满背的伤疤尽数遮了去,随后系好腰带转身坐在了如尘对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继续说道。
“陆风是出了名的纨绔,他从来不把下人当人看,我当时在陆家经常被陆风虐待,而陆有金非但不制止还火上浇油,我背上的这些伤疤一半是陆风所赐,而另一半则是陆有金为了哄陆风开心所为...而最让我羞辱的是...”
林猫顿了一下,端着酒碗的手指狠狠发力,甚至变得有些颤抖。
“最让我羞辱的则是背后的烙印,当年陆家唯一对我好的人就是陆有银的妻子,也就是陆一刀的母亲,当年她刚嫁到陆家,见我可怜,便向当时的陆家家主求情,想把我转到她的手下当丫鬟,虽然陆家主同意了她的请求,可陆风却怀恨在心,他说他的东西都要有他的记号,当着陆家上下的面扒光了我的衣服,并在我的左肩烙下了这枚我毕生的耻辱...”
林猫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上再次发力,陶制的瓷碗终于是不堪重负,啪的一声脆响断裂在了林猫手中,锋利的陶片划破了林猫的手掌,可林猫丝毫没有放松,依旧死死的捏住陶片,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木桌上...
“陆一刀的母亲将我治好后,私自放我离开了陆家,我回到家后不久又被我爹卖到了青楼,万物城的青楼嫌我背上有伤卖相不好,随后便将我转派到了临苍城,这才得以让我在临苍城被右门柱赎了身...”
“......”
如尘望着林猫红彤彤的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安慰她,迟疑了片刻后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小心的从林猫手中拿走了那片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瓷片。
“门主,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说,这事也憋在我心里很久了,说出来我可能会好受些...”
“但说无妨,但说无妨...”如尘将瓷碗的碎片护在手里,生怕林猫再有什么冲动之举。
“我知道我先前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我也知道门主可能会心生芥蒂,可我只是想多做些事,让右门柱觉得我有用,我想尽量展示我的价值,以免让我再被赤蝎抛弃...”
林猫说话间,一滴泪珠终于是摆脱了眼眶的束缚,陡然从林猫的脸颊上滑落。
“我并不是想找借口,我只是希望门主您能理解我,我这二十多年,就好像是垃圾一般被人抛来抛去,只要您不计前嫌,我愿一辈子效忠与您...”
如尘沉默了片刻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后再次将酒水倒满后缓缓的推向了林猫,站起身子缓步朝门外走去,在即将跨出房门的时候,如尘转过头朝林猫漏出一抹微笑,轻轻的说道。
“赤蝎不会抛弃你,我也更不会抛弃自己的家人,林猫姐姐,早些休息吧...”
如尘缓缓带上了林猫的房门,轻轻舒了一口气,一翻调整后再次扛起了大包小包,朝着隔壁自己的房间走去。而此时的林猫则是呆坐在桌前,早已是泪流满面,泪珠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进了如尘为她斟满的酒碗之中。
如尘小心翼翼的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刚背过身去想要将房门关上,屋内的油灯便亮了起来,如尘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看去,只见陈伯此时正坐在桌前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