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对方脖子周围若隐若现的好似鳞片一般的异物以及浑身上下略微发青的皮肤也让纪允炆很感兴趣,配合上那显然不正常的尖牙和指甲——或者说利爪更合适——的话,“海阎王”这个称号还真没叫错。
最后,是纪允炆从这人身上所感知到的气息。
呵,难怪元祺对他如此忌惮——纪允炆心里轻笑,除非对方做了什么手脚干扰了他的感知,否则这个“海阎王”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宗师,实力绝不在元祺之下;不止如此,在那夸张到肌肉之下,纪允炆感受到了一种东西,一种像是把可怕的暴力强行压缩一处的东西。
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阁下是?”结束了评估,纪允炆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池塘,他刚刚看见了一只匍匐在荷叶上的青蛙,此刻正在重新寻找被方才的一系列异动吓跑的这个小动物。
“在下仇天危,只是定海侯爵府上一介马夫。”仇天危抱拳行礼,显然也已经完成了对纪允炆的评估。
他是怎么评价我的呢?
带着对这个问题的好奇,纪允炆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就是传闻中的‘海阎王’吧?”
“哈哈哈,小子们不懂事胡乱叫着玩罢了,不值得剑尊挂念。”仇天危豪爽一笑,但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是吗。”
但是,纪允炆并未如同仇天危预计的那样,展现出任何的警惕,这个看上去相当弱不禁风的男子依旧对自己和自己的十二个手下毫不在意。
“那么,定海侯爵的人,半夜闯入太师府来找我,有何贵干?”
“我家主人,想和剑尊做一笔交易。”仇天危也是个坦率的人,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纪允炆整那些弯弯绕绕。
如同纪允炆所点明的那样:自己作为定海侯爵养着的死士,在“剑尊进京”依旧是秘密的情况下像这样带着人闯进来,就已经没有任何弯弯绕绕的必要了。
“我拒绝,请回。”
纪允炆的干脆,让空气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剑尊......”
“听不懂吗?”纪允炆瞥了仇天危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我一个佣兵,暗中和身为目标下属的你见面已经算是违反职业操守了,还跟你谈交易?我不要面子的吗?
仇天危被这句话怼得一时说不出话,他本来准备了不少说辞,不论是听上去伟光正的大义大德,还是现实一些的切实利益,他都有把握说动纪允炆,让他在即将到来的冲突中换边站,或者袖手旁观。
严世嵩害怕剑尊吗?当然不怕,他手上有仇天危,有仇天危的十二个得力下属,有一大堆武功高强忠心耿耿的死士,完全没有必要害怕仅仅一人的纪允炆。
能赢过元祺又怎样?现在的仇天危不知道比那个命不久矣的老东西强出多少,就算短时间拿不下纪允炆,也总能拖到元傲大势已去,到那时,面对整个死士团的围攻,即便是剑尊又能支撑多久。
但是,像纪允炆这个级别的武道高手,能够避免与其敌对,对于大局来说总归是有利的。
仇天危本案是打算对纪允炆晓以利害,让他明白和元傲结盟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决定,但纪允炆此时看着他的眼神,却让他难以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