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眼见纪允炆打算下去,蓝幽捧着他那柄长剑上前,递了过去。
“嗯?”
“嗯?”
两个人都疑惑地看着对方。
“您,不需要吗?”蓝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这个人竟然想要连武器都不拿就直接下去和那一大群人交战?
他该不会是疯子吧?
“犯不着。”纪允炆晃了晃手指,“接下来你就别看了,对小孩子不好。”
说实话,蓝幽这个体型,纪允炆至今难以相信她只有十四岁。
“太师啊,让这丫头随便去做点啥吧。”
“幽儿,去御膳房取些糕点来。”元祺十分配合,在他身上,同样看不出来对现状的担忧。
“是。”尽管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蓝幽不会违背师父的命令,只能抱着纪允炆的剑离开。
蓝幽离去的同时,纪允炆轻轻一跃,随后又像是落叶一般轻飘飘地稳稳落地,成为了高耸的皇宫城墙和严世嵩的死士军团之间唯一有意义的障碍。
“杀了他。”严世嵩也不打算废话,果断向仇天危下令。
仇天危扛着巨斧上前,从神情来看,他对自己的胜利坚信不疑。
那一晚他已经评估过纪允炆的实力,最多也就比当年的元祺强一点,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杀起来麻烦些罢了,何况他现在手持自己最趁手的兵器,而对方却依旧两手空空。
这些年来他杀过多少声名远扬的高手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纪允炆也只会是有一个在他斧下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的人罢了。
“剑尊,讨教了。”仇天危狞笑,脑海里已经想象出了眼前这个男人被自己活生生劈开的图景。
“嗯哼。”纪允炆抬了抬下巴,“看看你能领教到多......”
“轰!”
话音未落,仇天危便一跃而起,手中巨斧朝着纪允炆砸去,顷刻间尘土飞扬,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四散的砂石甚至在皇宫城墙上炸开了大大小小的坑洞,有的碎石更是从城楼旁的元傲元祺两人身旁擦过,击穿了城楼的楼顶。
这一击,我挡得住吗——元祺被这可怕的一击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只论威力,比这一击更强悍的招式他当年也能使出来,但问题在于即便是当年的他,也做不到像这般突然而迅猛地打出如此可怕的一击,让人意料不到、防不胜防。
元傲和严世嵩都瞪大了眼睛,期待着烟尘散去后的图景。
漫天的尘土中大多是块头不小的碎石,因此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很快便在微风中散开,随后,所有人都看清发生了什么——
纪允炆和仇天危都还站着,两人脚下的地面有多惨不忍睹已经难以用语言形容,但真正让所有人都惊得合不拢嘴的,是两人的状态:仇天危浑身青筋暴起、双眼充满血丝,那一口野兽般的尖牙也紧咬着,显然是发了死力;而与他相对的,纪允炆平静地站着,悠然的神情和姿态就像是在暖阳下自在地散步一般。
至于仇天危的那柄巨斧,则是停在了距离纪允炆的脑袋不过一臂之遥的地方。
不止百斤的巨斧,被纪允炆的一根手指轻松地抵住,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严世嵩哑口无言,就在他打算下令让十二黑衣人上前助阵的时候,仇天危却突然主动与纪允炆拉开距离,向后一跃退了回来。
与此同时,纪允炆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吟吟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不追击?算了,无所谓,既然你不上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仇天危,和你这十二个弟子一起上!”严世嵩大声下令。
但却无人回应。
“仇天危?”严世嵩看向自己的王牌,后者手持巨斧,保持着戒备姿态站在原地,对他的命令充耳不闻。
“你聋了吗?!”
严世嵩大吼一声,仇天危依旧不动。
该不会——
严世嵩向一名死士眼神示意,后者领命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仇天危,伸出手去试探他的脉搏。
随后,严世嵩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禀主人,仇大人死了。”
一瞬间,不论是城墙上,还是城墙下,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正带笑容的纪允炆身上。
若不是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个笑容是多么的富有魅力啊。
看着严世嵩那难以置信的眼神,纪允炆恐吓似地握了握拳,把骨头弄得咯咯作响,随后开朗地笑着说道:“我再说一次,投降,或者我杀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