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你放弃了我,放弃了我的家族高贵的血脉,而是选择了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贱种。”
如纪允炆所料,对方开始在怨恨的驱使下喋喋不休起来。
“现在我的家族将会再次崛起,这片土地会迎回它真正的主人。”
“皇座上那个流着肮脏血脉的毛头小子阻止不了我,你也阻止不了!”
一阵猛烈的冲击砸在了纪允炆构筑的屏障上,引发的爆炸夷平了小半个大殿,外界的光线因此透了进来。
但下一刻,大殿竟然开始自行生长愈合!
有意思——纪允炆打量着短时间内就自行修复完成的屋顶,依旧没有任何的紧张感。
“过去的这八百年里我一直在思考,思考被奉为神明的你和我们究竟有什么不同。”对于未能攻破纪允炆的屏障,对方并不意外,而是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后来我明白了,是力量。”
“你的高高在上,不过是因为你的力量远远超过了我们。”
“只要足够强大,我也可以和你一样,甚至把你踩在脚下,让你来仰望我。”
“所以?你就弄出了这东西?”纪允炆踏了踏地面,问道:“宋国那个皇帝掌握的秘法,还有火镰教的邪术,都是你给他们的对吗?”
“他们为我的伟业做出了贡献了,这是他们的荣耀。”
果然如此——纪允炆现在彻底明白了。
火镰教和宋国那位末代君主所掌握的、以榨取其他生命来获取力量的邪术来自龙家,龙家将他们当作临床试验来不断完善这个诡谲的邪法。
现在,这个龙主有胆子这样直面纪允炆,想来是邪法已经完成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偌大的皇宫里一个活物也没有。
“所以你打算做什么?在这里杀了我,然后覆灭现在的大炎朝廷,重新成为皇帝?”
“皇帝?”龙主对纪允炆的话语嗤之以鼻,“多么可悲的凡人的称号啊,我又怎还会渴求那样的东西?”
“我是神!”
这句话中总算是带上了明确的高昂情感,同一时刻,源源不断被精炼到极致的怨恨与杀意开始不断攻击纪允炆构筑的的屏障。
“师父?”随着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出现龟裂,解颖秋有些不安地看向纪允炆。
这次的敌人不同以往,她从皇座上那人身上察觉不到任何属于武者的气息,但就是觉得莫名的恐惧。
那种恐惧,和之前师父失去意识时带来的恐惧很相像。
“放心。”纪允炆回头一笑,随后略微用力地踏了一脚。
地动山摇的晃动立刻停止,包括那种让解颖秋和阮莺不安的恐惧感也立刻消散无踪。
“果然,这种程度是无法威胁到你的,龙帝啊,看到你的强大一如既往,我很欣慰。”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皇座上的人慢慢站了起来,似乎已经和皇座生长在一起的他一点点扯断那些将自己和皇座连接在一起的藤蔓般的东西。
“若你已经不再如曾经那般强大,杀死你也会让我的愉悦大打折扣。”
那人将手伸入自己的口中,随后慢慢抽出了一柄形制扭曲的剑,上面那黝黑的粘稠液体不断滴落,随后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杀死我?谁,你吗?”纪允炆很是轻蔑,像在看耍猴。
“龙帝啊,千年岁月积攒的力量让你自傲,这种幼稚的情感即便是身为神的你也在所难免。”龙主一步步走上前来,每前进一步,他身上都会有甲壳脱落。
“可是,在真正的、单纯的死亡面前,力量也是没有意义的。”
龙主缓慢而压迫感十足地走到纪允炆身前,随后举起了他的剑,朝纪允炆的胸口刺来。
非常随性地一刺,甚至连玩闹都算不上,仅仅是这样的速度只怕是一个耄耋老人都能拄着拐杖蹒跚着躲开。
是料定了纪允炆不会躲吗?
那你可猜对了——纪允炆确实不躲,他等待着那柄剑刺上前来,随后毫不费力地用手抓住。
“然后呢,你接下来要做什么?”纪允炆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龙帝啊,八百年的岁月同样没有让你的高傲折损半分。”对方那早就看不清五官分布的脸上,似乎是眼睛的地方闪烁着微微荧光。
小主,
“你可曾想过,自己会为这样高傲付出代价?”
话音一落,纪允炆就明白了对方的自信来自于何处。
他握住的那柄剑,开始变成一个旋涡,毫不留情地向周围吸取生命。
纪允炆自然首当其冲,生命力仿佛开闸泄洪般被抽走的感觉无比清晰,而且这可怕的生命力流逝无论怎么运转功法和真气都无从阻止。
难怪啊难怪。
在这样的邪术面前,最顶尖的武道强者与凡人是无异的——只要是生命,在这股恐怖的、吞噬一切的力量面前就都是无力的。
“感受到了吗?龙帝。”龙主的语气渐渐兴奋起来,“名为死亡的强大力量,即便是你,大炎的守护神,也无从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