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钟,宋均的轿跑准时停在夏国一号支行门口。
楼里只有二楼亮着幽绿色荧光,其中一扇磨砂窗上映出两道鬼魅的身影。
一道是蛞蝓,它看起来好像变形了,不停地扭动着,像只发癫的青菜虫。
还有一道有着尖尖的耳朵,显然是危机。
危机的情况明显更加不容乐观,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左右甩着头,似乎极为痛苦。
这是药瘾发作了。
宋均收起轿跑,在底下绕了一圈,找到了专供员工通过的侧门。
他轻手轻脚地刷卡进去,这才听清里面的动静。
蛞蝓隐约的尖叫声穿透了办公室门和一层楼板,与危机的哭声相交织,刺得宋均直皱眉头。
宋均收住气息,拧着眉毛往上走。
这两个玩意的办公室在二楼,宋乞的宿舍在三楼。
他忍不住走上三楼看了一眼,其中一间宿舍里传来骂声,显然住着那些杀人犯。
他们没有出来招惹逆孙,宋均也就没有浪费时间多管。
确认宋乞没事之后,宋均优哉游哉地找到行长办公室,抬脚就踹!
咚!
门根本没锁,以很重的力道打在墙上,惊得里面的两只诡异安静了一瞬。
危机正滚在地上,蛞蝓的触角痛苦而狂乱地甩着。
宋均看着他们满脸的鼻涕泪痕粘液,讶异道:“我就是来视察个工作,这大半天不见,你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危机继续滚在地上嘶吼流泪。
蛞蝓带着哭腔,无助地喊道:“哦!!我的心肝宝贝啊!!”
它又开始痛苦地翻腾,哭嚎道:“我原以为那种感情是假的,是他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我疯了!我有病!我已经彻底坠入了爱河!哦哦哦,我想喝他给我倒的水!我想吃他给我端的肉!!”
“明明是同样的水!一样的饭!”危机狼狈地尖啸道,“为什么不是他喂的就索然无味?”
肉?饭?
宋均连忙拿出专用纸条看了一眼,那上面果然多出了几行匆忙的字迹。
“大佬,我知道了,你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觉得自己离不开费原。我做了改进,不仅是水,而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一切食物…”
宋均收起字条,上冥宝特选战备商店买了一支强力速干胶,挤在那枚具有屏蔽功能的袖扣上。
他抬手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掺了极少量的快乐粉,确保他们能够不那么癫。
宋均端着水走到丧失理智的危机面前,偷摸着把手机塞回这可怜诡异的口袋,又极为隐蔽地在他袖口处一捏,使那枚袖扣毫无痕迹地粘黏其上。
两杯水灌下去之后效果立竿见影,他们虽然还在涕泗横流,但是能够相对正常地交流说话了。
危机从地上爬起来,沉着脸颤着手擦掉了脸上的脏污。
他看着宋均,只觉得厌恶恼火!
“危饲养员,怎么回事?”
危机还是想费原给他端上来的肉想得抓心挠肝。
他一想到面前这恶心的阴比诡异是费原真正认可的饲养员,就十分不爽。
宋均叹了口气,开始胡编乱造。
“危总,我们对自己饲养的肉畜产生强烈的占有欲是一件特别正常的事情。”
“我经常会有这种征服肉畜的欲望……毕竟你也知道,对于人类饲养艺术家来说,具有丰沛情感的肉畜才是完美的。”
这番话说完,宋均觉得自己更像个变态了。
而危机看着宋均那副表情,只觉得异常熟悉。
这个阴比,每次阴诡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熨帖又体谅的神情。
危机心底莫名地有些慌。
难不成自己是着了道了?
他想起早晨和宋均的拉扯,不由得摸了摸袖口,那枚袖扣安然无恙地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危机顿时放了心,不是他着道了,是这肉畜的天赋过于强悍。
而他本来又是个噬肉的诡异,对肉畜有那么些占有欲,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他也是个富有艺术细胞的饲养员。
但是这么有道理的话凭什么轮到这狗比来说?!
“滚。”危机阴沉地说,“别把老子跟你相提并论。”
宋均摇头叹气道:“危总,我最严重的时候比你严重多了。我能一整天都在手机上和肉畜聊天,发癫,一小时见不到就开始哭。”
“我会彻底失去理智,完全记不得自己干了什么。
我发疯的时候还拔光了英才高中墙上的爬山虎……你说,我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现在你是他们的饲养员?”
危机心里瞬间舒服了一点,这症状比他的要严重不说,这狗比诡异还不爽了。
他不爽,自己就高兴。
宋均阴着脸,面无表情:“我饲养的肉畜已经开始叫我SB夸我智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