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随手将那颗头丢进鱼缸,和里面一堆滑溜溜的脑子浸泡在一块儿。
“你知道我们这里是怎么回事。”春华对着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冷冷地说。
“为了你们能多分到一点利益,我冒了巨大的风险。”
虫身开始瑟瑟发抖。
“那三个厂家已经放话……你们都知道的吧?”春华先生冷冷地说,表情堪称狰狞。
“在这种情况下,屠宰场不仅拖延,还挑衅我的尊严。”
春华先生透过鱼缸的玻璃,凝视住浸泡在保鲜液里的惊恐虫眼。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过去,切掉朝云暮雨的头?”
“我想这点小事,桑卡女士不会介意。”
那颗虫头挤在脑子中间,吃力地竖起两瓣触角,拼命颤动着表达自己的认同。
令它失望的是,春华先生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厅,只留下一个鬼魅的背影。
阴寒扑面而来,蚀骨的冷意裹挟着不可言说的恐惧,瞬间扑灭了厂房里所有的喧闹。
诡异们吓得直打摆子,有不少人直接退到角落,缩成一团。
来了?
宋均吃掉手里抓着的蜜饯,给危险发了条信息。
一道身影缓缓走出黑暗。
这是一只高且瘦削的男诡,身上那件颜色浑浊的衣服似乎是由各色头发编织而成的。
他周身弥散着快要结成实质的阴冷怨气,浓度值在宋均对他笑脸相迎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春华先生?”宋均挥挥手,示意蛞蝓把煮熟的大胳膊捞进桶里,“久仰大名!”
春华先生理都没理,僵硬地扭动脖颈,看向站在一边的无面。
“既然朝云女士坚持这么做,”他从身上蠕动的头发里抽出一把尖刀,“我只好亲自来取肉畜,顺便——”
刀子猛地刺出,无面诡甚至来不及反应。
春华先生捧着那颗收缩跳动的诡心,在无面诡惊恐万状的目光下,露出一个笑容。
“——取一下你们的诡心。”
蛞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晕了。
独眼瞠目裂眦,惊惧地瞪视着春华,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干尸哆嗦着木桩一样的两条腿,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春华先生取出一罐保鲜液,将那颗诡心放进去,笑容怪异地看向宋均。
“该你了,暮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