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重新回到座位上,将脚搁置在桌台。
他脚上那双大的吓人的肮脏皮鞋已经不见了,嶙峋的趾骨间爬动着蛆虫。
“就这样。”他说,“来杯咖啡,要双倍的牛奶和糖。”
“聪明。”放映室内,桑德斯露出赞赏的表情。
“啊,卡尔,你真是连你哥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
听到这句挖苦,卡尔扑通乱跳的诡心反而平静下来。
心底的恐惧减退了些许,他整只诡如同一挂刚滚过沸水的面条,软塌塌地瘫在沙发上。
“他不会输的。”他空洞地说。
“是的,当然。”
尖下巴诡异立即附和道,明显地也松懈下来。
“谁能分得清本尊和分身?想想吧,那小子剖开开膛手的胸膛,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哈哈哈哈!”
晚宴已经摆好,他伸出手,抓起一块色泽金黄、纹理分明的肉排。
“听说是【瓦尔农场】最新产品。”尖下巴心情很好地说,“美味,并且昂贵……名副其实。”
“我可不吃那玩意儿,”桑德斯慵懒地说,端起一盘切好的派,“他们把肉排腌出了一股死老鼠味。不过,我愿意为这种天才的创意买单。”
时间接近傍晚,层叠的黑云下,最后一丝自然光也将被吞噬。
机长拖拽着两只身受重伤的诡异哆嗦着往前走,制服口袋被两颗新鲜诡心撑得鼓鼓囊囊。
漆黑沉静的牧场中,皮鞋在金属舷梯上踩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机长进来后,舷梯缓缓收缩,机舱门随之闭合。
头等舱亮着暖黄色灯光。
那只可怕的年轻诡异面带微笑,靠着最前方的座位站着。
他旁边是那几只面色不善的肉畜,机长想到满舱的黑灰,又是一阵反胃。
他掏出两颗心脏,迫不及待地将它们递给宋均。
“您要的诡异,带、带到了。”
宋均扫过两只因恐惧而面容青灰的诡异,笑了笑。
“我只要你们回答一个问题,”他温和地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身后的那位大领导,他在哪座城市?”
他捏了捏手里的两颗诡心,诡异们便不约而同地惨叫起来。
“不!!”
“知无不言!我们一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