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与两个小丫头用完早膳后,又接着雕刻那支桃木簪子,刻完之后便开始打磨,把边边角角那些摸起来不平整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慢慢磨着,就好像是对待什么稀世之宝一般,有耐心极了,直至摸起来顺滑之后才停下动作。

磨完之后又取来用朱砂调成的红色颜料,把簪尾处的彼岸花一点一点的染成红色,待彼岸花全部上完颜色后,她放下笔,伸手把簪子托在手里看着,跟萧珩头上拿一支相似度极高,因为上一世萧珩送的那支她戴了很久,且晚上睡觉前摘下来的时候经常拿在手里看,她对那支簪子的熟悉程度不亚于雕刻它的萧珩。

等她全部弄完收拾好后,已经入夜了,今日除了用膳跟沐浴,其他时间都在这支簪子上,她用手指轻轻抚着簪尾的彼岸花,心中万千情绪在翻涌,桃木簪承载着往昔太多美好的回忆……

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缓了一下后,伸手打开妆匣,把簪子往里面放,随后便起身上了床榻。

翌日,十六准备拿着画好的流苏步摇去找玉器铺让人打制,跟进宝说了等下要出门的事,就在她整理好穿着,刚把帷帽戴上时,就看到进宝脚步匆忙的跨进房里来。

行至她身旁压低声音开口:“小姐,隔壁院那个公子怎么站在院墙上?就是自称是陆掌柜外甥的那个公子,我刚刚从院子里经过时他还同我打招呼了,看他头上掉落了不少雪花,估计站在上面有一会了”。

十六闻言皱了一下眉,想不明白他要闹哪样,又想起他那啰嗦的样子,顿时只觉得头大,开口回道:“我也不知他要做什么,不管他”。

进宝抬手帮她抚了一下帷帽上有些轻皱的帷纱,自家小姐最讲究了,平日穿的衣裙上面有些折痕她都会皱眉,虽然她从未开口跟自己提过,但从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神情,也能看得出她的不喜,所以她的衣服每次浆洗晾干之后,进宝都要先熨烫好再拿到她房中挂到衣柜里。

都整理好后,俩人抬脚往外走,招财就站在门口,等她们出来后伸手把房门关上了。进宝伸手递给了招财一把伞,随后又打开了自己手中的另外一把,往她跟十六的头顶上方举起,开口道:“小姐,我们走吧”。

十六转头看着她回道:“我戴着帷帽,雪不会直接落到我的头上,你无需管顾我太多,遮挡好自己才是,莫要着凉了”。

进宝知道她的性子,没有与她争辩,只回应了一声:“知道了小姐”。但往外走的时候,小丫头的手还是悄悄的往十六那边移了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