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却看见不知何时晨光已经透过窗缝照了进来。
她将翟方野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脚下步伐虚晃着转身往外走去,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枚浸满了鲜血的虎符。
钟毓的鼻尖萦绕着浓烈的血腥味,她每走一步,就会踩上一处血洼,直到浑浑噩噩走到被拴在寨门口的马身边时,她脚上的鞋早已被血浸透了。
钟毓站在马儿身边久久都未动弹,直到马儿轻轻喷了喷鼻息,然后侧头在她身侧蹭了蹭,将一直失神看着寨内方向的钟毓惊回了神。
她伸手摸了摸马的脖子,然后解开拴马的缰绳,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
随后口中轻喝,打马转身离开,毫不犹豫地踏上了来时的路。
也不知是因为身上冷得厉害,还是天色渐亮,害怕路上撞见钟延川的人,钟毓回去的时候驾马十分快。
晨间的风比起夜里更为刺骨,猎猎寒风如刀般剐在钟毓的脸上。
小路两旁的树木草丛在她眼尾一闪而过,只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虚影。
直到她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道十分熟悉的黑色身影,钟毓紧紧攥着缰绳的手忽然就卸了力气。
她看着那人同样骑马赶向自己的样子,耳边忽然莫名响起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钟毓,我说过要护你,便一定能护住你。”
看到岑鸢神色焦急地下马飞奔向自己的时候,钟毓终于支撑不住,眼前白茫茫一晃登时就往旁边栽下去。
她昏倒之前最后一刻的记忆,停在了岑鸢听到自己落下的那句“钟延川要开峮州的城门”之后,骤然巨变的神色。
......
再次醒来,钟毓还未完全睁眼,就听到耳边传来丞相和岑鸢两人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