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礼是为她挡的伤。
她似乎还能记得他的鲜血,喷溅在她的脸上,顺着手掌流向细腕,不似常人般的滚烫,反而要寒凉一些,应当与他的经脉有关。
他为她挡伤这件事,云念起初确实惊讶,但如今冷静下来思考后,原书之中写谢卿礼这时候还是温良无害小可怜,舍己为人也确实是他能做的事。
这么一个纯善的人,不该被心魔吞噬,在最后变成失去人性只知杀戮的怪物。
云念心底叹气,摇了摇头。
她弯下身子,拉起谢卿礼的手放入薄被,小心替他掖好被角,关严窗子后悄声离为他煎药。
她现在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些。
终归人是带了回来,任务也算有个开始了,日后再慢慢筹谋。
房门被关上,脚步声渐远,确定她离开后,竹榻上的少年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薄被,很柔软,很温暖。
空气之中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方才她靠近时,鼻息间都是她的气息,丝丝缕缕萦绕在鼻息,顺着侵入肺腑。
谢卿礼掀开薄被坐起了身。
他起身下榻,来到了窗边,推开窗子,还能瞧见远处少女离开的纤细背影。
穿着一身青衣,与周围生机盎然的绿植融为一体。
他打量着踏雪峰,一草一木与第十二门没什么差别,但比第十二门安静,没有那些人来扰他清净。
在第十二门为了掩护身份,他只能忍着常宣那些人,故陵剑墟下周便要开启,没必要再与他们虚与委蛇,本想操控赤翎兽杀了这几人,奈何扶潭突然赶到。
在场除了那些废物,就他一个站着看戏的,扶潭一贯护短,见到他这般冷眼看自己徒弟冲锋陷阵的模样,谢卿礼不好向他交代。
他顺水推舟,收起了自己的杀意,装作不敌受了常宣那一道符篆,替他的小弟子挡了一爪,以此打消扶潭的疑心,却阴差阳错被带到了踏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