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礼……”

直到杀干净最后一人,谢卿礼收回剑垂首看着满地残尸。

白衣上尽是血水,无一是他的血。

少年面无表情,顶着昏暗的苍穹和遍地残尸血水,一人孤零零地望着他们。

他的目光在江昭、苏楹和顾凛的身上扫过时是平淡的,可当落向裴归舟之时,少年不动声色捏紧了手中的剑。

一身紫衣的人与他一样竖着高马尾,面容清隽剔透,漆黑的眼中是小心翼翼与亲近,很纯净的眼神,与阿娘房中挂着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

他曾经以为他死了。

谢卿礼抿了抿唇没说话。

裴归舟反而笑了,率先一步上前将他揽进怀中。

他拍着少年的脊背:“阿礼,辛苦了。”

谢卿礼没动作,双臂依旧垂着,像是被抱着的石柱一般,不回应也不说话。

其实很陌生,跟程念清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他对他们的认知都是从旁人的口中得来的,一点也不熟悉。

只知道自己有个很好的小姨和父亲,只知道他们是他的亲人,只知道自己应该护住他们。

“阿礼,这些年我很想你们。”

想他和谢鸢。

提到另一个人,少年喉结微微滚动,眼底忍不住翻上红意。

唇瓣翕动几瞬终于找回了声音:“阿娘她……”

裴归舟沉默一瞬,再开口时嗓音哽咽:“我知道的,爹知道的,有我在,阿礼,今后爹会护你的。”

“是我的错,是我没护好你们母子,是我的错。”

他紧紧抱着谢卿礼,少年安静任由他抱着,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昭三人没吱声,留给他们父子二人独处的空间。

走到这一步怪的了谁呢?

谢卿礼怪自己身怀穹灵剑骨,因此让三家为护他惨遭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