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离开刺史府后,便只身前往越州的库房。
库房里除了些账本外,还收纳着近些年的户籍变更,住宅安置等等内容。
州官们往往处理州内政策安排时,会调阅这些记录,考量历年的人口情况,对他们即将推行的政策进行调整。
所以元邈进入库房时,并未有人觉得古怪,当日便理所应当地走了进去。
越州并非人口数目低的小州,近年江南地区人口数量激增,州志数目庞大,这位刺史又在越州做了十年都不曾挪窝。
元邈若从头开始查起来,哪怕不眠不休住在库房,直到下个月献宝日,他都不一定能查明真相。
于是,他先从起疑的地方查起——如梦寺对面的廉租屋以及援金。
他略微翻了几页,果然是不得了。
来自涿郡的画师赵憺忘,父母两栏皆不详,却被批准租用了廉价租住的屋企。
在唐代能做到高位的官员通常都是士族出身,刺史身为士族岂会不知涿郡的赵氏,但批准赵憺忘入住的人却是刺史。
倒是翻到楼下的陈瞎子的批准记录,可疑程度不算多。
陈瞎子父母双亡,在越州踽踽独行,倒是符合条件,刺史批准陈瞎子的廉租屋倒也没什么。
只是,他想不通陈瞎子装作残的理由,难道是为了避祸?
元邈阅读着当年的州志,查找陈瞎子失去光明的同年,越州到底发生过何事。
这一年鸡毛蒜皮的小事颇多,元邈从正月开始查阅,查着查着,翻到年末的一页,他觉察出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