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好听的,上我们这儿来干嘛?”老丁头也不抬的反问。
“肉要吃,娘照骂!那帮写两篇酸文就青云直上的,不也是吃着人民的肉,骂着人民的娘吗?他们干得,我干不得?”刚才还和老丁吵个天翻地覆的老金也果断的结成了统一战线。
“小王也不是外人。”老刘接着劝。
“废话,外人进得来吗?想听我们骂人,听得着吗?”好容易咽下一口羊杂碎的老杨伸着脖子:“诶小王,那水给我一瓶。”
一直不怎么说话,其实有点结巴的老李晃着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嘿,老李这话说的好!”几个人一起赞扬。
几口肉菜下去,这帮人也恢复了战斗力,一边以“陋室铭”自命,一边又批判陋室铭的阶级局限性。
业务能力在这五个人外加王艾的六人“青年哲学家学会”里边垫底,但是能张罗事儿的老刘拉了拉王艾,两人出了门。
“小王,其实今天大家聚会,除了老丁刚搞了个小成果有点结余之外,主要是大家想给你帮点忙,但是不好意思说,怕你有想法。”老丁叼着烟站在下风头:“你今天这麻烦惹的可不小,这还不像你举国体制那次,就圈在体育这一块,你今天这一炮放的太大了,我们都担心你兜不住。过去你和人吵架,我们从没这么担心过。事儿没那么大,你又厉害,但这次不一样。”
王艾拎着矿泉水喝了一口,点点头。
“所以呢,你没来时候我们大伙就琢磨,你这一关恐怕不好过,其实你代表的也是我们大家的想法,只是我们一直搞的东西比这个更深更细,没往浅层次这边想。”老刘弹弹烟灰:“但既然你关注到了,也公开提出来了,那么结果也显而易见的,到明天,哦,到后天就该见真章了,最快的文章后天就出来了。”
说到这,老刘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就担心你扛不住,也担心你应付不过来,我记得你下边还要去国奥那边吧?所以我就是代表大伙问问,你要不要我们帮忙?”
王艾看了老刘一眼,笑道:“咋帮?就凭你们这个小体格?你们的文章能上大报的边边角角就不错,还是说你们准备请个院士出来?”
老刘晃着脑袋:“院士我们请不动,再说也没到那时候,到了时候我们不请,可能也有出场的。当然靠我们几个的文章,像你说的,地位不行,大报上不去,小报没影响力。其实我们五个捆一起,影响力也没有你的十分之一。但是,我们可以自己办啊!”
说到这,老刘双眼发亮:“别人不登我们的稿子,我们自己干不就完了?我们自己弄个刊物,还不想写啥写啥?那不就没人和我们抢版面了吗?”
“嗯?”王艾睁大眼睛:“自己办刊物?咱国家这刊物都是党管的,自己能办了吗?”
“你这人!”老刘一晃脑袋:“你忘了我们什么单位了?社科院史学哲学研究会!我们还能办不了?虽说我们几个的‘青年哲学学会’其实就是个兴趣小组,说出去唬人的,但办个刊物,尤其是内部刊物,自筹资金形式的,还是没问题的,就像各个大学的学报似的,有大学就能办。再说,这年头社会上一些人都能挂名在一些机构下边自己办刊物,我们怎么就不能?大不了不要刊号,不公开发行,就我们自己写、自己印、自己编,然后当个小册子在我们内部散就行了。”
“这能行?”
“当然行了,你别忘了我们的读者都什么人,上到院士、领导,下到我们学会的这帮人,哪一个拿出去不是在思想界响当当的?我们就给他们看,他们看了自然就会把影响扩散出去。只要思想界挺你,起码有一部分人挺你,任凭外边人吵吵多凶,也白扯。你别忘了,我们是全国思想的高地!我们这边哼一声,到外边就成了咔咔的雷!”
王艾兴奋的搓着手、转着圈,好半天才扭身回来:“那还差啥,干呗!”
“嘿嘿,差钱。”老刘不好意思的道:“你知道我们这帮人讲道理天下第一,银行存款上六位数的一个没有,上苍蝇馆子点个毛菜就是改善生活了,让大家拿钱出来办这么一个,实在顶不住。真要办个一期两期的倒没问题,纸张、油墨、印刷什么的,都行,但你这架势,还有我们也琢磨,最好是常年办下去。我们六个好说,什么稿费不稿费的,但以后真有别人来投稿,总得意思意思是吧?所以,这个得需要一个机制。”
王艾搓搓手:“我明白、我明白。哎呀,我就是没时间啊,要不然我在北京家里一坐,天天写文章和他们骂呗,谁怕谁啊。这下可好了,有你们这帮战友,还有这个,这个,叫什么好?小册子?呃,非法刊物,呃不对,叫成果交流合订本?”
“诶,我们的意思就是把这个东西叫这个,不起眼的,大家写的论文嘛,互相学习,都分散的不好阅读,所以我们合订在一起,这没什么吧?反正我们也不往外传是吧?至于他们看了之后自己用嘴往外说的,这个我们管不着。”老刘说着说着也兴奋起来。
“行!经费我来解决,我回头让我的慈善基金立个项目,定期给我们的兴趣小组打钱,名头是研究经费!”
“得经过上边儿!”老刘提醒道:“你直接给我们,相当于收买我们,这个不好,你让你的基金会出面和会里正式接洽,我们兴趣小组往会里打报告,请示这笔科研经费用途,我们三方对面,事儿虽然还是那么回事儿,但是机制上有上边把着了。”
“诶,好!”王艾点头:“那我们这合订本的内容还有长效发展,还得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