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足协的真正一把刘局长、主持全面工作的阎世铎和日常工作的南勇这些高级干部而言,国奥的成绩是他们最看重的。而对于一些中级干部而言,国奥成绩好当然好,但不如自己捞好处更大一些。然而当王艾的表态传出来以后,腹诽者自然不少,但暗中戒备的人更多。
因为他家有根深蒂固的辽足,对国内足球圈的一些烂事想必了如指掌。就以王艾的手下有获得“中国政府友谊奖”的员工而言,他要是上去告一状,送几个人去吃牢饭一点都不困难。所幸的是,王艾无心介入国内联赛,也没有掀起大狱的意思,他更多的是对国奥前景的预防性措施。
当然这种情况下谁要还想往国奥里边伸手,那就要做好承受王艾全方位打击的准备!以王艾如今在国内足坛的影响力而言,他就是不去告状,单凭正常手段,一般人也受不了。比如从此后你所负责的部门,王艾旗下足球单位概不联系,拒绝支持,你所负责的部门和王艾不产生联系也没关系,我通过产生联系的部门打击你。何况王艾本身又是上级领导钦点的青少年部第几副部长,本身在足协就有发言权。
当8月7号上午足协办公会通过了对青少年部副部长分工调整的命令,并低调的在王艾的档案上记了一笔,并通过马东给王艾送去了新的工作证以后,官面上的动静一丝也没有,唯独当天晚上老冯请王艾吃了一顿,还喝的酩酊大醉。
青少年部要不是有这次北京奥运,可从来没这么被重视过,历来是足协各单位里边垫底的。既没有办公室的油水,也没有联赛部的好处,什么也捞不到。偏偏北京奥运重要,又赶上希望无限的一支队伍,这两年,尤其是王艾越来越发光发热之后,老冯肩膀上的压力,比山还大!哪怕他胖墩墩的,也有点扛不住了。
老高、老刘、老冯组成的国奥三人决策团,现在又加上了一个王艾。领队是安排食宿、鼓舞斗志的管家角色,副领队是执行领队命令的,通常就是打杂的。而王艾这个副领队呢?连打杂的都不是,和他的“第几副部长”有异曲同工之妙,大概相当于一个“不管部长”,也就是没有任何具体分工,但什么都可以管。
在国奥目前的这个体系中,正如阎世铎所一针见血指出来的那样,王艾就是一个“保险丝”。从此后任何国奥的决策,不管大小,王艾既可以一声不吭,不负责任,也可以事事插手,没他不行。那么最终,最为重要的队员名单的批准权就离不开王艾首肯。他不同意,任凭谁说也不好使。老冯、老高、老刘对王艾都非常信任,更乐意将这样的权力或者说责任推到他身上。
谁不服,来找小王,你看你弄过他不?弄不过?那就还是我们三个,具体说是老高第一责任人、老刘第二责任人说了算!
他们不用问王艾就知道,王艾根本无心控制队员名单,他就是一个单向的防御措施,类似于扎人一手血的荆棘盾。
如此一来,国奥最大的隐患终于排除了。至于由此王艾得罪多少人,引得多少人嫉恨,全足协的人都能估计到,可王艾不在乎。正如他和阎世铎说的,他走到今天凭什么?就凭成绩好!只要成绩好,谁也打不倒他,领导和球迷都站在他这一边儿。至于将来王艾退役了,无法创造成绩了所可能遭到的反攻倒算,王艾就更不在乎了。大不了往中国社科院一缩,你足协还敢打上门去不成?
两个编制一发,王艾如今就是“钦命跨界”!进可攻退可守,完全立于不败之地,他不弄别人就不错了。事实上那些往国奥伸手的,其实就是习惯了。当然也不乏其中有王艾过去得罪的人想要挖王艾根的。
如今王艾敏锐的察觉到了,也毫不顾忌机关文化痛下杀手了,那帮人除了继续缩在茅厕里诅咒王艾“你有成绩你牛逼”之外,什么也办不到。
事实上王艾“足协放话”这事儿,也被很关心中国足球的一些领导知道了,王斌听说的消息是某领导评价王艾是一名“闯将”,和许多经济改革领域的风云人物类似,都是敢想敢干,敢于突破的。但让王斌放心的是,王艾有钱!这代表着王艾不会因为冲击某些既有体系和规则而犯经济错误。而经济错误恰恰是许多闯将最容易犯下的错误,也是国人最痛恨的错误。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王艾怎么折腾,他都不会谋私利。那么别说干的好,即便是干错了,也只能说他是好心办坏事,仍旧是个好同志!从足球的角度来说,更是有些东西模棱两可说不清。比如王艾坚持让自己的某个队友加入,你可以说他是偏袒、谋私利,但他也可以辩解说他认为这个队友比原定某人更有作用。哪怕在比赛中作用没体现出来,你也只能说他判断错误。可足球是圆的,判断错误不正常吗?每场比赛起码有一半专业人士判断错误,甚至更多。
简单说,只要王艾要的这个权力,不给他带来经济收益,他就可以一直这么横下去,且没有任何绊马索等着他。
从国家队第一射手到国家队队长,从世界杯金靴到如今的国奥队副领队,王艾正一步步的把中国足球拉入到了他的影响力全面辐射、足球哲学全面统治的“王时代”里。
这是中国足球历史从来没出现过的强力人物,不论是上级、平级、下级还是球迷、媒体,甚至包括王艾本人,都要学着适应。正如克鲁伊夫之于荷兰,贝利之于巴西,马拉多纳之于阿根廷、贝克鲍尔之于德国一样。
王艾在阎世铎办公室里杀气腾腾的表态,不出意外的在足协流传开了。实在是在一团和气的机关单位里这么说话的人太少了,除了基层的一些泥腿子干部以外,在北京,在高级机关里几乎是从来听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