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欣点头:“除了这方面呢?我是不是要继续帮助中德两国企业牵线搭桥?”
王艾赞许的点头:“对。足球在德国影响力非常大,雷奥妮过去几年借此给我们达成了多方面的合作关系,比如广告合作,这是一笔巨大的资源。你可以进一步开发,寻找两国中具备合作意愿、具备合作利益的企业,居中联络、牵线搭桥。初期,我们仍然驻留在德国南部,就是巴登州,然后看后续发展,争取扩张到全德国,为中资企业服务,为德国企业服务。”
“我们要不要搞个商会出来?中国德国商会?”黄欣思索着道。
“适当的时候可以搞。”王艾点头:“你有几个优势,首先,你曾经在造纸企业工作过,你比雷奥妮了解更广泛的经济问题;其次,你长期在辽宁任职,沈阳号称东方底特律,辽宁曾经号称是东方鲁尔,你对双方企业的差异,合作的前景有较为直观的认识;第三,我们家里的其他企业,造纸、纺织、高端农副食品,同样与德国有一定的合作基础。比如造纸,我前几天听说我们的造纸研究院搞出来几款特种纸,投入到生产领域后,成本会控制在三十万以内,而德国那边的售价是一吨三百万。虽然用量很小,对方企业也懒得生产,但对我们来说就不一样了,我们利润空间大,用量少也可以。这就是合作基础。还有在纺织方面,我们正在和辽化一起搞‘中国凯夫拉’,也就是一种特殊纤维,未来搞成了以后,除了供应国内之外,肯定也会出口。这些你都可以做,也是你的优势。”
黄欣陷入沉思,王艾等了她一会才道:“所以呢,你这边卸任了超越体育总经理,那边只能当CY体育常务副总经理,别以为是流放,也别以为我是对你工作不满的处罚。你的优势雷奥妮不具备,我直白的说,CY体育很可能是你在体育领域的最后一站,下一步你要转岗到超越系之外,去抓其他类型企业的管理工作。当然这也要看你接下来在德国工作的情况,如果你就像雷奥妮那样,成长的完全超过了我和家里的预计的话,那我们也会随时调整计划,予以追认。总之,家里只给你一个大致方向,保留你任何一个成长的可能性。”
黄欣笑了笑,抑制住了握拳的冲动,任凭久违的热情在体内游荡。
“下面说一点理论上的东西,刚才我在房间里就开了个头,现在接着说。干部成长有三阶段,第一阶段是具体工作。比如保卫值班,比如我踢球,你的对手是客观规律,你要逐步摸清它,让你的工作足够出色。然后呢?你已经能够驾驭工作了,你就可以进一步成长了,你升职了,你手下的人多了起来。这时候,具体工作仍然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了。你要开始学会观察和了解不同位置所赋予的人性,也要了解人的本性,然后两者结合,最终你能够熟练驾驭集体中的任何一个人,发挥他们的优势,回避他们的不足,或者帮助他们弥补不足。你的团队积极向上,你能够把你手中每一点的人力资源发挥到极致,到这个时候,你管人的水平也接近圆满了,然后就是最终阶段。”
说到这王艾笑了笑:“我的父母执掌这么大一摊子企业,你们设想,他们一定忙的不行了吧?不是的,我爸经常拿着一本书在北海公园一坐就是一天,我妈经常去找她的姐妹们去玩,一聊就是大半天。他们为什么那么闲?为什么没有那么多事情和人等他们处理?这就是第三阶段,就是管制度。这就涉及到一定的哲学,也算形而上的东西、抽象的东西。当你认清了具体的工作规律,认清了人性的规律之后,你就要从具体工作中抽身出来,站在更高的视角去审视这些东西,然后,用制度这支看不见的手去调节人和事。”
王艾说完了看了一圈大家,发现大家若有所思,等了会又道:“放大了说,改革是什么?就是调节制度,目的是什么?激发社会活力。缩小到我们企业也是这样,真正高明的管理者不会一天到晚忙的脚打脑后勺,因为你的精力再多,难道还能不吃饭睡觉了?如果你的位置升级了,但意识没升级,就会被淹没在工作中。我客观的说,在中国,最优秀的管理学家一定是为政府服务的,所以政府的管理方法,基本上对所有企业都有启迪。如果把中国视为一个大公司,那么七十年依旧生机勃勃,这是很了不起的。因为我们真正的公司,有几个能支撑七十年?所以从政府的管理学进步中去学习是正确的。最近有个概念叫服务型政府,什么意思?就是进一步顺应客观规律去做事,让规律自身去正常运动,政府顺势而为,为这个规律中具体的人和事去服务,而不会强行去掰这个规律。”
“当然,一些不健康的我们不能顺应,比如刑法规定的那些。”王艾最后总结道:“这叫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结合,叫客观规律与人的主观能动性的结合。”
“中国的人才与德国市场的需求,正是互补性之一。或者说中国的较低人力成本、德国较高的科技含量,正是我们双方加强往来,CY体育在中间左右逢源的前提。辽阳市有二百多人在图宾根务工这你知道,接下来我们在体育事业上可能面临两三年的收缩期,或者说原地踏步期,但在类似劳务合作这些类型上可以低调扩张。”王艾看着黄欣道:“土耳其务工者,一个月可以领取1500欧元的纯收入,中国务工者可以领取1200欧元的纯收入,而我们现在广东那边的流水线上的熟练工,月薪还不到1000元人民币,这里边有巨大的合作空间,以及巨大的利润空间。你接下来要在类似这方面下手,去填补德国人不愿意做的工作,也让我们中国人多赚几年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