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汤牡丹这样的人,现在遭受了多少辛苦,将来就会得到多少回报,这在王艾这个小家属于不用明说的政治正确和运行规则。这种对正义的坚持,才吸引了包括范玉成这样顶天立地的同行者。
“好了,太晚了,早点休息吧。”王斌见一家人谈的差不多了就主动中断了这次范围极广,涉及到对未来发展布局的家庭谈话。
从第二天开始,王艾便一边继续完成他的合约,一边提前打电话预约时间,提着礼物去老领导家里拜会,包括袁伟民、阎世铎这些体育口的,包括查培新这样外交口的,还包括国博那边的老教授们。针对不同工作范围的领导,王艾汇报的内容也有所不同。
去袁伟民家里王艾主要汇报的是超越体育的投资布局问题,尽管这些老领导在位的时候都知道,退休了也不见得不知道,尤其是上过电视的情况下,但王艾还是原原本本的汇报了一遍。
当然这种汇报和上电视面对大众的不一样,有些东西无需细说,而有些东西必须仔细分说。比如老领导对超电公司很感兴趣,对电子竞技的未来是否有可能成为正式竞赛项目谈了很多,还管王艾要资料要研究一下。
去阎世铎家里则主要汇报的是足球工作,自从申办成功了2022世界杯,阎世铎的工作自然而然的变为了“2022世界杯组委会”负责人。这届北京世界杯距离今天还有11年,王艾这批84国少的到时候最小的也35,最大的都38了,肯定不行了。所以老领导最关心的还是下一代足球运动员的情况,于是王艾连带着把他拥有股份的上海东亚足球俱乐部的青训情况,尤其是辽少的发展情况做了一一汇报。
这批人里头将出现11年后的国脚,老少两人都很重视。在汇报当晚,阎世铎在家里请王艾吃饭,席间说好了今年冬天王艾回来的时候,约个时间阎世铎将要在王艾的陪同下去辽少考察。
去查培新家里谈的就更宽泛了一些,主要王艾汇报了夏天去美国访问的情况,对美国各界尤其是新闻界所展现出来的态度变化进行了重点分析。王艾当初的入党介绍人一个是阎世铎、一个是查培新,如今王艾的组织工作主要是查培新在负责,虽然他已经被拿走了党证,但他仍然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觉悟去做事。这算是一种非正常的组织关系,但由于王艾工作的特殊性所以仍然得到了保留。
另外王艾还自觉的汇报了他的第二个孩子的事儿,尽管他知道组织知道,尽管老领导也知道他知道组织知道,但这就是一个对组织是否忠诚老实的态度问题:我知道你也得汇报,万一我有不知道的呢?
所以这是一个程序,也是一个保障。
对一个党外人士的道德瑕疵,一般只要不公开造成不良影响,领导能做的只有不断的敲打、警告,同时划出底线:出现不良影响,别指望组织给你擦屁股,你必须自己解决,而一旦解决不了,上级的惩罚你一样少不了。
瞅着王艾不断点头的乖巧模样,查培新心中难免叹口气,如果说当初是年少任性不懂事,那么经过这么久,他对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可他承认自己犯错,但就是不改,这说明他已经铁了心了要这么干。这就没办法了,本来组织上是很看好他的,一个少年大学生、根正苗红的博士球员,在世界足坛闯入偌大名头、活着的足坛传奇,要是没这个毛病,将来退役了进入政府工作,最差也能是厅局级干部,可惜了。
一想到这,老领导难免有些恼怒、有些恨铁不成钢,恰好他的这个微表情被王艾捕捉到,没办法,前天晚上阎世铎也多次露出了这种表情。于是王艾嘿嘿一笑:“您是不是特别想说,棍棒底下出孝子?”
老头脸一扭:“我不想和你说话。”
王艾又嘿嘿一声站起来凑到老头身边:“老领导您也知道,知识分子清高傲慢、研究真理的肯定较真。搞足球的么都是直接对抗,也容不得虚假胡来,我呢,两样都占,所以我既是直脾气,也管不住自己的嘴。您说我这样的,是不是当个明星就挺好的?正式严肃场合一年没多少,我忍一忍就过去了。我真要长期在这个环境下肯定忍不住,到时候指不定闯多少祸。您说我这足球成就越高,一旦犯错给国家的危害也越大,国家要收拾我付出的代价也越大,是不是?所以,我干脆有点自知之明,不往那边走就好了,您说是吗?”
“你就为这个?”老头怒道:“你为这个?还不是你那点私欲控制不住吗?”
“嘿嘿。”
“你呀你!”老头叹口气:“行了都这么大了,组织上该说的该劝的都做过了,你还死不回头,谁也不能强按你。行吧,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
王艾摇头:“我早就想好了,我不会后悔,我有我的战场,我有我努力和奋斗的场合。都是社会主义工作者么,不分高低贵贱,我还是在最适合我的地方奋斗最好。其实您说我要进了体制内,大概也会在体育口不是吗?”
大汗淋漓的从老领导家里出来,王艾抹了抹额头,回头瞅了一眼庆幸的舒了口气:行了,这一关算过去了。等过些年发现新生儿断崖式下跌,搞的好多人都慌了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做的对了,嘿嘿!
我这叫提前布局!
反正我现在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等将来开放三胎了,您看着!
我要不给家里整一个足球队的!那才叫王家军,哼!
普通人最好的自我保护是做正人、走正路,这一点在王家企业版图飞速扩张的现在,仍然未改。他们就像单田芳评书里讲的那些小民百姓一样,对路见不平的正义人士抱有本能的亲近和信赖,怀有一种本该到了可以说出“侠以武犯禁”的地位却仍然不改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