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你年轻时候满身功勋，大家给你多少爱就给你多少束缚，有一天你说你老了打不动了，大家也不信。我就是进的太深了，所以现在想退也退不了，尽管不少人都和我聊过退役的事儿，但如果我明天就退役呢？我觉得没有人能接受得了。”

“是啊。”张斌说了一声目光看向不时有光柱闪过的窗外，脸上带上了回忆的神色：“现在想起来这十多年跟做梦似的，当年你在国少队的时候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你能那么快就进入国家队，能给国家队带来这么多荣誉，……你甚至能跑去和博尔特一较高下，还盖了他的世界纪录，那可是9秒58啊。我实话说，我现在有时候看你都有些恍忽，和以前比跨越太大了、太不可思议了！”

张斌说到这，胖脑袋摇的跟吃药了似的：“许多人都问，都研究过，但我还是想问，你怎么做到的？”

王艾平静的看着老朋友：“我每年完全不训练的日子不超过一个星期，训练最少的量是十公里，这样的日子也不超过一个星期。其他52个星期，早晨、下午、晚上8小时训练……16年了。”

张斌沉默不语，王艾一笑：“当然，这只是一个比较直观的侧面，其他的还有科学的饮食、科学的医疗保障、系统的足球知识学习。总之吧，我算是把我能调动的、能利用起来的资源都尽量利用起来了，我的成绩不仅来源于场上，还有场下、场外。”

“比如？”

“比如我买的图宾根青年，让我在最关键的涨球阶段无需考虑教练的爱憎，无需考虑队友关系，无需考虑出场机会，我可以集中全部精力放在提高上。这样的条件梅西和c罗都没有，我在这个阶段比许多人多长了一截。再有，我买的超越康复医疗可以为我提供无限制的、24小时随叫随到的医疗服务，这也是他们别人具备的。这么一点一滴的积累下来，到最高端的竞技平台上可能就变成了多一次过人、多一次射门，变成了冲撞后提前几分之一秒的重心调整。最终变成了我的技术底子、身体底子、身体状态、心理状态等等。”

“果然是不可复制的吗？”

王艾大笑：“每个到我这个地位的都是不可复制的，你想想多少人叫小贝利？都少人学马拉多纳？多少人踢自由人？结果呢？梅西像谁？c罗像谁？”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每个时代都有大背景、大前提、大基础，不同的背景、前提、基础，当然会塑造不同的顶级球星，学习奋斗可以，但如果学具体的，必然因为不是最适应时代的，而被最适应时代的压下，那也就走不到榜样曾经的位置上。比如以前会踢直接任意球的都是技术型人才，一个队就那么一两个，甚至一个没有。可现在呢？比如我们皇马，前场四人，个个都算任意球高手，现在连梅西都开始踢任意球了，这就是时代赋予的，大家在前辈的基础上不断拓展和自我完善了的部分。”

“那你说马拉多纳他们假设现在回来还能行吗？”

“过去的顶级球星今天依然是行的，依然能在顶级联赛踢球，只不过肯定干不过我们这些当代的顶级球星，重大奖项也争不过我们。但以前的一流球星就不好说了，脚法、速度、身体、意识甚至服从性都可能成问题。能成为顶级球星的，往往是各方面没有明显短板还有绝活的，而一般球星就不是这样，现在足坛的要求可比以前严多了，起码以前的联赛是没有药检的。”

王艾和张斌漫谈到深夜方才散了，作为体育频道中层干部的张斌回去后自然会为今后双方合作拟定个大框架、大方向。过去十几年王艾受益于体育频道的保护，体育频道受益于王艾的支持，双方算是深度的利益共同体。现在王艾提出了院长这个副本，是为双方合作增添了新料。

17号从广州出发，在夕阳中降落，王艾拎着背包抖了抖肩膀，略精神一二才下了飞机。雷奥妮这次准时回来了，给王艾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还建议王艾晚上别去外边训练了，就在家里健身房活动活动算了。

王艾从善如流，这亚欧大陆两头折腾，身体正在虚弱期。两天后就是马德里德比，面对强悍的马竞王艾觉得齐达内应该不会忘了自己。

果然，第二天前往俱乐部参加训练，齐达内专门在赛后找到了王艾：“明天本泽马依然上不了，我想让你踢中锋，怎么样？”

王艾笑呵呵的点头：“我一定争取多进球。”

齐达内犹豫了片刻：“今年国际上的重大赛事只有欧洲杯。”

王艾看着齐达内，三秒钟后一点头：“我明白了，我会支持他的，就像他上一场支持我一样。”

齐达内伸出手：“《马卡报》的事情我听说了，很遗憾。”

王艾哈哈一笑：“无所谓，毕竟他支持我了。”

“好。”齐达内点点头，顺手搂着王艾的肩膀往停车场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说，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明明拥有超一流的贡献却很少使用特权，有时候我都会想我是不是对你不够好。”

“那我还真有个事儿请你帮忙。”王艾乐呵呵的道：“又要冬天了，我国内有批少年球员依然想过来。”

“就像去年那样？好办，尽管来，我会抽时间亲自去看看的。”齐达内笑容满面，仿佛被王艾用上了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这两个事儿都还得听上级安排，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了么，明年初可能会解禁？到那时候再说吧。至于世锦赛，我应该是会参加的，没道理去年9秒48，今年来都不来吧？瞧不起谁呢？是吧？”王艾一脸苦笑：“只要没伤病，我拒绝不了田径中心的征召，更拒绝不了背后的领导、企业、社会，我现在特别明白什么叫大将难免阵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