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柔大惑不解附身尾随,意外发现不远处、竟数间屋宇隐匿在山林中,不久,至柔又听见有女子说话询问之声,元神倏忽间回归梨花谷的飞崖神座。
凌儿在一旁见师父嘴角含笑,知道一定有了无尘师叔的下落。
两天后初晨,师徒二人再次端坐周转内息,左兰花右逍遥静默尚在冥修之间,山林里忽然飘来丝丝缕缕、极其细微渺茫的琴声。
这曲调天下会弹的屈指可数,虽在十里之外,但两人听起来还是感到格外亲切,师徒俩同时眉眼微开,至柔挥手、示意凌波随声而去。
时天光早已大亮,睁眼看绿叶露珠晶莹苍翠欲滴,山林深处烟霭弥散,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
凌儿知道师父是让自己、先去通报无尘师叔,立马收功腾身跃起,穿越晓岚晨光、朝东北一隅飞驰。
在姑射山神华宫,自打易心缘被神华宫主等人,由草头帮大寨义云厅领回,易心缘从此被父亲勒令不准下山,她心里极不自由,为此一直生草头帮一伙人的气。
而今,即便是想到郡主那里、她也去不了了,易大小姐见谁都不顺眼、脾气不断,经常走到哪里,莫名其妙地就挥舞皮鞭发泄。
谁知,这一切又被神华宫主看见,狠狠训了一顿:
“你给我好好练武,少拿树枝树叶撒气,哪天到了你哥哥这般武艺境界,我或许会考虑、你能不能单独外出。”
“那为什么常师兄能一个人下山?他好像不比哥哥……强多少!”易心缘不以为然,依旧有些倔强不服。
“悔青他武功比你高,而且人也沉稳不喜出头,不似你好惹是生非,尤其是稍占上风,就容易骄傲自满、忘乎所以。”
“可木师兄为什么能下山,他可是武功不如我!”
“子因他还不能算是我的弟子,他是拜你母亲为师学艺的,这与你不同。”
“那……那我也跟妈妈学……拜娘为师!”易心缘似乎找到了向往自由的捷径,一脸喜悦兴奋神情瞬间浮现。
“哼!你想骗我不是,你跟你娘学什么?是诗画还是琴棋之技,你有心学我高兴还来不及。
只是无论哪一样,没个三五年恐怕都成不了气候,子因虽然聪慧,也花了五六年的工夫,你自信六年够吗?”
宫主的一席话就像一把火,一下就将易心缘瞬间滋生的投机取巧烧了个精光,呆在翠柏树下的空地上默不做声。
等神华宫主一脸不悦离开后,心缘只好又找到母亲诉苦,母亲却娓娓道来:
“你呀!老大不小了整天孩子气,听不得半句笑骂、受不了丁点委屈,南下给姑父拜寿,得罪江湖门派令你哥受伤,若不是定儿及时赶到,你们现在还不知成什么样。
这回名为找丹丹郡主,其实又与草头帮斗气,结果还要宫主亲自出面收场,你说宫主他能不生气吗?”
伊无尘自从与易文宗成婚以来,从不用师兄、大哥之语称呼夫君,即便在儿女或管家、雇佣面前,也极少以孩子他爹之名招呼或转述。
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交谈,她都以宫主或神华宫主相称,旁人只道是夫妻间相敬如宾。
“娘!可爹也不能不让我出去,谁都可以离开姑射山,怎么就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