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吗?悲伤吗?许曙看不出具体的情绪体现,但是心中一直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抑感。
叶片持续飘落,许曙记得昨晚他曾远远的看见过这里,那时候这里明明没有这么多落叶,只是从早上积蓄到现在,地面上叶铺起来一层薄薄的落叶层。
许曙没再偷看符华,他转而将目光集中在了院落一角的一个小小的落叶堆上。
落叶堆距离这里不近,许曙眯起眼睛,看清楚了落叶堆中那各种各样的树叶,被特地的堆放在了背风的角落。
清风拂过,片叶不落。
落叶堆旁靠放着一个很大的扫把,是很古老的那种由稻杆竹枝编织成的扫把,许曙估计那把扫把都快到自己的下巴高了。
看上去,这里一直有人在打扫,一个月以来,每日都兢兢业业的把落到地上的落叶扫到远处的背风口。
还有那干干净净的大堂,那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和浴衣,自己去厨房时看见的整洁的厨房布局……
这里还有谁?
只有李素裳一个七岁的孩子。
在崩坏爆发后,是李素裳一个人把这座空无一人,占地面积几千平米的地方照顾的井井有条。
是一个七岁的孩子用比她还高了不少的清洁工具让这里除了人烟,与大崩坏前并无二异。
她只是一个孩子……没有人会要求她这么做,也没有人告诉她要这么做。
许曙忍不住回头看去,此时,李素裳双手抱着那把还没有重新得到名字的剑,安静的坐在门槛上,仰着小脑袋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
一生恬静,恍若无人。
清风还在继续吹拂着许曙的脸庞,不是热风,却也没有凉意,就那么自然的从他脸上划过,像是轻纱拂脸。
突然间,许曙有些难以想象在大崩坏将以后的这整整一个月的里,李素裳是怎么在这空无一人的武馆中度过的。
他想象出了李素裳在树下抱着那个大扫把仔细的清扫每一片落叶的模样,想起了今天早上李素裳拄着拖把在大厅中打瞌睡的模样。
还有厨房灶台和冰箱前的那一个矮凳,还有李素裳带着矮凳努力打开水闸的样子……
而最多的,却是眼前这一幅李素裳独坐在门槛上,只有怀中一把剑与她共度时光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