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来财跪在地上,他右手掌心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他将赌坊内场与雅间发生的事都禀告给了座上之人。
齐方城主披着一件锦绣宽衣坐于高位之上,品着手中的茶道:“依你看来,那老者是什么修为?”
富来财回道:“起码内家上品。”
齐方城主皱了皱眉,将手中茶杯放于桌上,起身踱步。
富来财不敢打扰齐方城主,就静静地跪在那。
齐方城主负手而立道:“有意思,他们一来城里就示名立威,接着在路上吃了碗面等我过去,却又拒绝了我们三城四镇的相助。然后跑去你的赌场赌钱,那老者看似和韦一刀一起,可好像又只是陪那孩子的。韦一刀啊韦一刀,你这招棋下得当真是疑云密布。”
富来财进言道:“主子,那要不要小的再去探一探?”
齐方城主道:“不用,言多必失,行多必露。我们和韦一刀暂时还不是敌人。”
这时,那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将手上一卷卷宗递给齐方城主。打开一看,上面赫然记录着阿大与石武自徐家村行来的经历,如何遇得韦一刀,说了什么话,都大致写着。
齐方城主看了之后合上卷宗问道:“来禄,还有呢?”
那被唤作来禄的管家躬身道:“再前面就是太平镇地界了,那里的卷宗明日才能送达。对了主子,他们中那赶车的方才已经出了城。据先前那个侍卫禀告,那赶车的进门时说自己是送货去莲台镇的。看他行进的方向,应该是了。”
齐方城主双手一合笑道:“不想殃及池鱼么?既然如此心软,那我们就帮一帮他们好了。来禄,你过来。”
来禄恭敬上前,齐方城主在他耳边细语几句,他听了之后就领命去了。
齐方城主看了看富来财,道:“来财,你说他们这把谁能赢?”
富来财想了想道:“雷行山上那位胜在势大地险,韦一刀强在身边有个内家上品高手,真若打起来,还是雷行山上那位赢面大些。”
齐方城主嗯了一声道:“常理上不差,可雷行山上那位已经成了放出去的野狗,连主人都咬了。若让他赢的话,后面会更加肆无忌惮。”
富来财转念一想道:“主子这是想让韦一刀赢?可这韦一刀就是个莽夫,我怕他得胜之后更加不服管教。”
齐方城主道:“所以我要帮他们都制造一个下狠手的契机,这样子,我们才是最大的赢家。何况,伤了你就等于不给我齐方城面子,现在不讨,不代表以后不讨。我们就压一个通杀吧。”
富来财听得冷汗直冒,他庆幸自己是在齐方城主这一方。
齐方城主又回到了先前的座位前,他打了个哈欠自语道:“我果然是没有早起的习惯。对了,晚些时候另外两城城主也会到此,你一并过来吧。”说罢,他就回主屋休息了,厅中富来财跪地良久之后才敢起身离去。
这一池浑水之中,有人想一头扎进去初看江湖。有人把无辜之人远远推开,免受波及。在他们身后,又有人想做那钓叟渔翁,在波云诡谲之中撒下自己的网,要将他们作池中鱼儿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