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睁开双目,呼了一口气道:“嗯。”
阿大起身出了车厢,准备将车钱拿给老罗的时候,老罗忙推着手不要。他说他都收了阿大一百两银票了,如果再拿他的银子,那就真的是不开眼要遭雷劈了。
阿大见他执意不要,只好作罢,他看着高耸入云的天门山第五峰,上面的亮点在云层若隐若现。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干硬的馒头,掰下来一小块,放在嘴里细细嚼着,走上了天门山第五峰的入山台阶。
老罗知道现在就没必要说什么了,客人既然下了车,那就是客人自己的事了。他掉转车头,再看阿大的时候,发现阿大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老罗心一惊,念了声阿弥陀佛后就驾起马车走了。
阿大的身子疾驰在天门山的台阶之上,越往上走温度就越低,而且一股由山高带来的压迫感也一并出现。待远远可以看到隐剑宗宗门之时,阿大将手里剩下不多的馒头一口咬下,背后断罪握于左手之上,右手点杀剑应声而出。阿大看着右手上那柄血色透亮的长剑,心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点杀剑自他失去意识后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就是现在它有多强。
隐剑宗守护山门的弟子突然看到山下的石阶上现出一抹血色,吓得一个激灵,忙让旁边的同门师兄看上一眼。等那个师兄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哪还有什么血色。他对着他师弟道:“小师弟,你别一惊一乍的,我们这里可是隐剑宗,即便真有什么邪灵鬼魅,也不敢过来的。”
那小师弟哦了一声,深呼吸地拍了拍胸脯,继续守起山门来。
只是在他们守护的宗门一侧,一道人影已经左手蓝芒,右手血芒地一下一下插石登山了。山上云层浓雾,山风更是冷冽透骨,阿大口含着剩下来的馒头,边嚼边一路向上。上来千丈他也不过用了半刻时间,但这从背面峭壁去往山顶的五百丈距离,他硬生生用了半个时辰才到达。等他上来的时候,他只觉得手臂酸胀,他的棉衣也都被山雾云层浸湿了。
阿大看着夜色的隐剑宗,耳边还隐隐有剑声在侧,想来是这般深夜还有人在练着剑。可这隐剑宗看上去与其他的江湖门派完全不同,一座座错的屋舍旁边,似是有一个个像山洞一样的建筑。最为醒目的就要属远处那座如一把利剑插入山峰的建筑了,阿大收起断罪,于崖壁上跃下后隐匿身形,迅速穿梭于墙边暗影处。
阿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滕?滤?冢?勒障衷谝?W诘牟季郑??伦钣锌赡艿木褪窃谀谴θ氲亟K??凇0⒋笮淖鞫ㄖ?缶脱刈徘奖诎荡η靶校?谛兄烈淮?嗨蒲菸涑〉牡胤酵A讼吕础K?吹搅艘桓鲅萘方7ǖ纳倌辏?褂兴?砼匀攵ù蜃?睦险摺U饫镌娇丛讲幌袷墙??排桑?侨攵ɡ险咧芪Щ褂新躺?ǖ慊啡疲?故歉?鞘焙蜓钜环?┱沟牧槠?屑阜窒嗨啤
就在阿大观察之时,只听那个正在练剑的少年持剑说道:“彭师叔,你说宗主都闭关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神仙啊。”
那被打扰的老者从打坐睁开双目,他周围凝聚的绿色莹点全部被他吸入体内,他双手于胸前慢慢按下道:“很久么?宗主闭关才三个月。这次是宗主的生死关,若是能冲破关隘达到筑基飞升之境,本门的第一任师祖会接引他上天的。”
“生死关?”那少年挠了挠额头道,“宗主不是才六十之龄嘛,为何这么着急闭生死关呢。”
彭姓老者叹气道:“宗主前段日子心神不宁,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他活不到六十一了。”
“啊?宗主会否算错了。不是说人不可自算吗?”那少年反驳道。
彭姓老者道:“所谓乐天知命故不忧。宗主说过,那些自算不准的多是没有将自己跳出来当成是第三人。宗主算了三次,皆显示自己活不过六十一了。”
那少年问道:“不知宗主生辰是何日?”
“腊月廿八。”彭姓老者回道。
那少年不忍道:“那岂不是……”
彭姓老者看向入地剑塔的方向道:“宗主算出这次闭关甚至关乎隐剑宗安危,让我们莫要前去打扰。但愿是宗主算错了,天佑我隐剑宗吧。”
那少年坚定道:“宗主一定不会有事的,隐剑宗也会长盛不衰!”
彭姓老者转而说道:“这些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你都上山三年了吧,连练气一层都没达到,再这么下去,我看你只能下山闯荡江湖去了。”
那少年紧张道:“师叔您别催啊。我已经在加紧练习了,说不定哪天我就可以像第一任师祖般白日飞升,得仙人接引。”
那彭姓老者敲了敲那个少年的脑袋道:“有时间想这些,你还不快去练功!”
那少年不敢懈怠地继续练起剑法来,阿大奇怪地发现,这少年练剑的同时,他周身有一股气流随着他的剑招而涌动,但这明显又不是先天气劲。
彭姓老者又一次望向了入地剑塔的位置,心为宗主滕?缕淼蛔拧
隐于暗处的阿大现在是彻底不明白金为为何要让他来杀滕?铝恕R?W诓徊斡虢??渍???乙酪?W诿拍诘茏铀?裕?苑酱τ诔寤鞴匕?锥危?坏┏晒,那就可以被接引上天,亦就是杨一帆说的外隐界了。阿大实在不相信这等要去修真界的人会在江湖上争个第一剑客的名声,金为说的理由很是牵强。
阿大心疑团丛生,他发现自己好像入了金为的一张,明明是已经拨开的迷雾再一次聚拢了过来,不过这次就连阿大自己都身陷其了。
“一旦你被杀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他们都会下去陪你的。”金为的话语在阿大耳边回响起来,让他不再有任何杂念,身形风动间迅速向着隐剑宗入地剑塔位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