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警惕地看了石武一眼道:“你问这个作甚?”
石武主动道:“因为我们刚刚想的一样,我们村里老一辈的说,出生时间相差不大的话,会在很多时刻都有相同的想法。我腊月廿五的生辰,今年十一。”
“啊?”唐云睁大了眼睛道,“我生辰是腊月廿八,今年也是十一。难道真有这种说法?”
石武笑着道:“看样子有些事真是注定的呀,我们也算有缘了。”
唐云点了点头后又摇头道:“这种缘分对你不公平。我因为我爹要去凡人界找你,我跟他生气了好久。说要是他敢去我就不理他了,可他最后还是带着杨师兄去了。”
石武理解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唐云认真地看着石武,二人的眼似月光与星光相汇聚,她问道:“石武,你老实告诉我,你想不想死?”
“啊?”石武以为她在开玩笑,就道,“这是哪门子的问题?”
唐云很严肃地说道:“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石武也就收起了散漫的样子,认真道:“说真心话吗?在你爹来到之前,我确定想死,也可以说是必死了。但被他救过之后突然又有了对生的一丝渴望,但有些事情比生死更重要。”
“哦?比如说?”唐云看着石武道,她发现石武有着一双很迷人的眼睛,如点漆星空般的眼睛。
石武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直视她的目光道:“比如说承诺,我既然答应了你爹,那我就必须去做到!”
唐云奇怪道:“承诺比你的性命还重要?”
石武肯定道:“重要!因为这个承诺让我保下了阿大爷爷的遗体,如果我不遵守,我这辈子都会心有不安,我阿大爷爷也不会安息。”
唐云看着石武坚定的眼神,叹道:“好吧,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石武见都说完了,跟唐云挥了挥手后又对池里的鱼儿挥了挥手,可那些鱼儿根本不理他。
石武满怀好奇地多问了一句:“唐云,你这池里的鱼儿是不是分得清凡人仙人啊。怎么我在阵外看到它们活蹦乱跳的,我一进来走到它们旁边,它们都静静地在水里一动都不动。”
唐云噗嗤一笑地对那些鱼儿道:“客人有意见了你们还不表示表示?”
那些鱼儿听到唐云发话后立刻表现地极为欢快,甩着鱼尾在水池上拍出水花,算是欢送着石武。
石武啧啧称奇道:“你们可真会看主人的眼色。”
唐云嘻嘻笑了笑道:“它们只是慵懒惯了。对了,若是我爹问你我跟你说了什么,你想怎么说都行。”
石武是真的佩服他们父女,一个让自己不要乱说,一个让自己随意说。
唐一卓见石武要出来了,就开启了阵门。他还想跟唐云说几句话来着,可唐云一句都没跟他说的转身进了那座小楼里。
唐一卓只好悻悻然地带着石武走了。
在回去客房的山道上,唐一卓果然问起道:“云儿跟你说了些什么。”
石武只好把他和唐云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跟唐一卓说了,唐一卓点点头道:“不错不错,你还是很会说话的。”
石武问唐一卓道:“唐仙人,忆月峰的老仙长真有那么厉害?”
唐一卓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以灵气束线在石武耳边道:“切记,莫要在外说起老仙长的任何不是。我之修为在老仙长面前不堪一击,甚至连他忆月峰的法阵都进不去。整座拜月宫也只有我元婴期的公孙师兄有能耐御空飞进忆月峰。”
石武心震撼道:“那造化汤真有造化吗?”
唐一卓也对石武坦白道:“按理说是有的,毕竟老仙长那么高深的修为,但至今为止还未有人成功过。不过你也听到了,他跟我公孙师兄说云儿有一成的机会喝造化汤而不死,将来的成就起码是元婴期高手。或者你对元婴期高手的概念不深,但你只要知道元婴期可以单手灭了你见过的那尸王宗郭榍父女!”
石武听后一脸憧憬状,看的唐一卓很是满意。
不过一会儿石武就问了一个让唐一卓直接翻白眼的问题:“那元婴期可不可以单手灭了唐仙人你?”
唐一卓要不是还要石武帮着唐云喝造化汤,他真想一把掐死石武得了,最后留下一句“起码得双手”后就自顾自飞回了掌座洞府,也不管石武会不会一不留神摔下山去了。
石武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走着山道,嘀咕道:“唐仙人,我就随口问问嘛,您别这么小气啊。”
就在拜月宫所有人都在因为石武的到来而议论纷纷时,忆月峰的山顶上,一个穿着灰袍的年汉子正端着一张长凳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从手上烟袋里取出些烟丝,塞满那杆银色旱烟杆的烟孔后,以双指引火点燃。他狠狠地抽了两口,伴随着烟孔内明亮之后又灰暗下去的烟丝,他的嘴吐出阵阵白色烟圈。他抬头望着空的那尊静谧满月,又看向长凳末端放着的一只刻着古字的蓝色大碗,声音沉稳而有力道:“终于要来了啊。”
那只蓝色大碗内盛满了透明的液体,在那年汉子说完之后竟然无风自动地开始旋转波动,好似有人在碗里拼命搅着一般。那年汉子以旱烟杆轻敲长凳,那碗内的透明液体才开始平静下来。即便刚刚旋转地再厉害,碗内都不曾有一滴透明液体滴或者洒出。
静听之下,那碗好像还有一道细语喃喃之声:“又要来了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