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北郊,皇陵重地。
一队队黑甲军井然有序地在内巡逻。
自入口进来的第一层台阶埋葬的都是对秦国有重大贡献的功臣,这一排每三块墓碑中间就会支起一个火盆,用于照明的同时也可以驱散一些冬夜的寒气。
再上面一层台阶埋葬的皆为秦国皇室,一盏盏单独的火盆立于他们墓碑前,照亮着墓碑上他们的名姓与生前的荣耀。
只是这些火盆唯独在第二层台阶的末尾缺失了,尽管末尾的那座皇墓占地极大,墓碑亦有一丈高,但这里没有贡品没有香烛,有的只是荒凉之意。就连黑甲军都会在巡逻到这座皇墓前就掉转队形向别处巡逻过去。
夜色笼罩之后,这座在角落里的幽暗皇墓就像被整个亮堂的皇陵抛弃了一般。
戌时刚至,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在这座皇墓前。一股灵力自其中一人身上散出,为这座皇墓生成了一道与外界隔绝的屏障。
这二人正是买了萝卜酥后瞬移过来的金为与行暮。
金为看着墓碑上刻着的“盛德五十年薨逝太子姜鑫之墓”,他把一盒萝卜酥打开放于墓前,盒内冒着热气的六个金黄色酥点散发出一股熟悉的香味。
金为道:“徒儿,为师回来看你了。想当年你最喜欢吃的便是这萝卜酥,香酥坊知晓后就有了一个为你常年备着的习惯。这个习惯如今仍在,看来不止是为师记着你。说来可笑,你生前和你母亲皆是为师所布局中的暗子,用以完成为师在庙堂中的筹谋。现在境况轮转,为师也成了别人所布局中的一颗棋子,但比起你们可以知晓为师的底细,为师犹如一只被人牵绳摆布的灵宠一样。”
金为说着的时候打开了手中剩下那盒萝卜酥,他先给了行暮一块,行暮恭敬接过后就品尝了起来。
可这凡人界的食材对行暮这元婴后期修士来说太过粗糙,他咬了一口实在不能接受,可他又不愿违背金为的意思,于是他直接将手中萝卜酥全部吞下。
金为见状自己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他尝过之后说道:“胡老头去世后这萝卜酥的味道确实不似从前了。”
但金为还是慢慢吃完了手中那块萝卜酥,然后才把剩下的四只连同木盒一起放在了姜鑫墓前。
金为对着姜鑫的墓碑道:“徒儿,为师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估计会过很久才能再来看你。不知道那时候你们秦国还在不在,为师是否已经摆脱身上绳索与那设局之人一清前仇。不过你放心,为师答应你,若再临凡人界,为师必定会过来与你叙旧。”
金为说完先以双手触及地面,墓前的那两盒萝卜酥自行没入。随后他凝聚佛力口中念咒道:“土灵固!”
姜鑫墓碑下方的土壤在金为佛力注入后全部环绕在地底棺柩周围,凝固成一方形。这样即便日后秦国国破皇陵被毁,姜鑫的陵墓在金为术法的保护下仍可以不受侵扰,永远地留在这里。
金为起身望着秦宫方向道:“行暮,本尊在这的故人已经见完,接下来我们需一探凝星血煞阵。此行难测,本尊先用百身佛法相护你周身,你自己也要时刻准备施展无量万面佛法相。”
“弟子领命!”行暮精神一振不敢有丝毫懈怠。
金为站于行暮身侧,他收起展开的灵力屏障后于体外释放出一具两丈高的百身佛金身法相,随后他施展瞬移之术带着行暮来到了一处密道中。
行暮屏息凝神,借着外面的百身佛金身法相查看四周。他发现这密道的高度与两边宽度竟正好容下金为的百身佛金身法相。
金为对这里极为熟悉地径直向前,他边走边说道:“这里是秦国皇室挖的一条与凝星血煞阵相连的密道,密道的尽头便是凝星血煞阵所在。本尊之所以了解地这么清楚,是因为本尊在作为无幽谷谷主时安插了三根至关重要的针在这宫中。”
行暮了然后跟着金为一齐向前。
等二人来到密道尽头,他们看到前方石门上布置有一个符箓法阵。
金为一眼便认出这是于瞻的手笔,他笑着道:“看来于瞻这国师当得还挺尽职,即便离开了秦国,他还帮姜氏布置了这百符困仙阵。”
“不知这于瞻与佛尊是敌是友?”行暮问道。
金为道:“是敌非友。当年秦晋魏三国大战时他没少用符箓给本尊造成麻烦。本尊原想在处理完石武后就找去于瞻的宗门将他们全部灭杀,但现在形势未明,本尊想先跳出此局作为旁观的第三方。待那设局之人埋在拜月宫隐世再出时的暗手显现,本尊再随机应变。”
行暮深以为意道:“佛尊高见!”
“此符箓阵法只是金丹初期品级,本尊带你瞬移进去即可。”金为说罢便与行暮消失在石门前。
可等金为和行暮刚一出现在光亮如昼的石室内,里面凝星血煞阵突然自行运转。阵中的一个个血印符号像是活物一般自行变幻组合,形成了另一组新的血印符号。被血印符号环绕的九颗凝星石随即光芒大放。
“扩!”金为一看不对就想通过扩展百身佛法相从法相内部先移去别处,但那盛放的凝星石光芒在触及金为百身佛法相的一刹那就将他与行暮一同传送走了。
是夜,秦都以北二百里外的一座青山内突然发生剧烈摇晃。
山上道观中的道士们都以为是地震了,他们忙不迭地从观内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