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径轩右手落英扇轻轻一扇,董赫掉落在地的那只酒盏就来到了花径轩桌前。
董赫疑惑道:“花小友要用我喝过的酒盏为我行测算之法?”
“有这酒盏与董道友的名字足矣。”花径轩手中落英扇一合,一道道璀璨的蓝色灵力自他身上现出。这些蓝色灵力向前分化出二十六根蓝色丝线朝那只酒盏延伸过去。
在那二十六根蓝色丝线和那只酒盏接触之后,花径轩左手运转灵力在那只酒盏上方快速写下“董赫”二字。他之左掌轻轻向前一推,那以灵力写下的“董赫”二字迅速没入那只酒盏内。
霎时间一阵狂风自大殿内诡异生出。
见识过这等场景的栾粟灵膳师和混元子没有任何异状地认真看着。假装醉酒的董赫却被施展神机道算之法状若仙神的花径轩惊得赶紧运转灵力用以护在周身。等他想到花径轩只是炼神中期修士时,他又悄悄将灵力收回。
花径轩双手掐诀口中默念灵咒道:“神机道算——字演!”
那二十六根蓝色丝线从花径轩身上尽皆断去,而后它们全部没入酒盏之内与“董赫”二字的笔画逐一相融。
全身光华环绕的花径轩示意董赫道:“董道友,不知你想问什么?”
未将花径轩之术法放在眼里的董赫随口说道:“我今日之运势。”
花径轩右手向上一抬五指顺势一张,酒盏内的“董赫”二字亦随他的动作飞离升空,进而于空中演化为二十六个大字“申时过半客自当归。离者,人醒交情在。执念深种者,必酒醉丑态出”。
殿内狂风于那二十六个大字定于上方后戛然而止。
董赫看着那些批言质问道:“花径轩,你倒是说说这二十六字该做何解?”
栾粟灵膳师见董赫这次直呼花径轩名讳,他知道董赫动怒了。他忙打圆场道:“董使,你有些醉了,我让手下送你去寝殿稍作休息。等晚间我再为您备上一份从圣品阶的灵膳如何?”
“栾粟大人,按理说你的面子我该给。但这人以我名讳用低劣术法捉弄于我!今日他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董赫得理不饶人道。
栾粟灵膳师自责道:“这事都怪我,我就不该多这嘴的。”
花径轩出言宽慰栾粟灵膳师道:“无妨。董使既然要我解释,我便解释给他听。我以董使之名讳行了神机道算的字演之法,再以自身二十六根道算灵线与名讳的每一笔相融,最后按照董使的要求测算其今日运势形成批言。此批言含义一目了然,董使当于申时过半离去。”
董赫看到外面天色已是申时三刻,他嗤笑道:“我若不离呢?”
花径轩劝道:“董使既已酒醒何不保存今日相聚共膳之情,早些回去灵膳盟总部复命。”
董赫冷冷地盯着花径轩道:“你何以说本使醒了?还有一刻便是申时过半,我与你赌上一赌,若我在申时过半不曾离去全无异样,那你就不许用灵力化解,给我当场喝下一整坛返虚后期品阶的延年酿!”
“万万不可!”栾粟灵膳师再也坐不住道,“董使,你想留在这里多久都可以,但你不能和花道友打这个赌。一整坛返虚后期品阶的延年酿足足有五十斤,花道友就是用灵力化解也会醉倒当场!”
董赫没有理会栾粟灵膳师,他追问向花径轩道:“你就说敢不敢吧?”
花径轩拿起手中落英扇,不过他并未开扇,而是以右手将折扇来回转了三圈。他神色一定道:“这赌我接了。”
栾粟灵膳师苦恼道:“你们莫要让我难做啊!”
董赫以手掌撑着额头道:“栾粟大人,这件事跟你无关,你无需自责。劳烦你先派人去珍品库取一整坛返虚后期品阶的延年酿来。”
董赫未听见栾粟灵膳师下令,他看着栾粟灵膳师作色道:“栾粟大人,一坛返虚后期品阶的延年酿多少仙玉,我问你买总成了吧。”
栾粟灵膳师眉头紧皱道:“董使,你真的喝多了。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董赫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会输?这里可是极难胜地,我乃灵膳天榜排名第二十八位的董赫!在外就连霍灸、安戌都得称呼我一声道友。你说说看,谁敢谁能让我在这一刻时内酒醉丑态出!你吗?还是他!还是他!”
董赫的手从栾粟灵膳师指向混元子,又从混元子指向花径轩,他的眼神好像可以吃人一样。
栾粟灵膳师和混元子算是明白了,这董赫是借酒醉之名让花径轩知道他不配和其平辈相称。
先前就在宸灵子那里因辈分一事费了些口舌的花径轩已经不打算去跟董赫解释了。他开启手中落英扇道:“栾粟灵膳师,还请你派肖俊过去拿上一坛返虚后期品阶的延年酿。若我输了,我喝下整坛灵酿。若董使输了,就让他日后赔你一坛。”
栾粟灵膳师见双方都没罢手的意思,他叹息着对外传音道:“肖俊,你去珍品库取一整坛返虚后期品阶的延年酿,然后躬身进来躬身出去。”
“属下遵命!”肖俊于门外应道。
约莫过去三十息时间,肖俊便如栾粟灵膳师所言躬身拿着一只酒坛来到殿内,在放下后又躬身退出殿外。
栾粟灵膳师道:“二位道友,我们有言在先,今日不管谁输谁赢,你们权当是买醉一场,切莫往心里去。”
董赫与花径轩只是听着,谁都没有表态。
栾粟灵膳师见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他边喝着桌上灵酿边等着这场赌局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