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收到这消息时,脸上闪过了一丝痛快的笑意,她压下嘴角的笑意,用手帕掩住脸,“这,这可如何是好,你还不快去,告诉老爷!”
她看向身后的婢子,“服侍本夫人更衣。”
婢子拿来了衣裙侍候她换上,又披上斗篷,戴上护手暖兜和手炉。
等她穿完衣服,来到寝房门口时,那夏氏的守门婆子,还着急地被拦在外头,进不去禀报。
柳氏听着寝房内的动静,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恶心,她斜睨看向那婆子,“你这刁奴!本夫人让你来找老爷禀报,你就是这么禀报的?还不快去敲门。”
原本拦着夏氏的守门婆子的两个仆从,立刻就了然地放对方通行。
夏氏的守门婆子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她又不是蠢货,她现在敢闯进去,明年的今日她的坟头草能长得比她还高。
她快步朝上前,上台阶时,佯装地滑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哎哟!老仆无能啊,老仆没用啊,夫人想不开,去了,老仆连禀报消息都做不好,老爷,老爷……老仆有要事禀报啊!”
她扯着嗓子大喊,喊得连隔壁院子都能听到,她边喊边挣扎着往前爬,爬了半天,连台阶都没爬上去。
柳氏暗恨地瞪了这婆子一眼,示意身后的女婢子去敲门。
许御史在房内,气氛正好,现在被打断了好事,瞬间火气都上来了。
他径直走到外间,拉开房门,怒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夏氏的守门婆子立刻抹了把脸,满脸通红,一脸悲戚之色,“启禀老爷,夫人她想不开上吊了,老仆惶恐,立刻便来禀报了。”
柳氏也连忙上前,“你们这些狗奴才,连老爷都照顾不好,还不快给老爷披上衣服。”
许御史原本的愤怒,在对方的关怀下,缓和了些许,他瞪了对方一眼,“我让你去取信,结果人死了,你怎么办事的!”
他不在意夏氏到底死了没有,怎么死的,要是能用对方的死,一箭双雕,再好不过!
他已经想好了,继室一定要纳一房对他有帮助的,而不是这等货色凑合。
柳氏委屈地红了眼眶,“老爷,你这话,实在诛心,妾身的人都还没去到姐姐的院子,在半道上就遇到这婆子大呼小叫地喊着姐姐悬梁自尽了,妾身害怕地马上来找老爷了,如此大事,没有老爷做主,妾身也是六神无主啊。”
她进了许御史后院十几年了,对对方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她很清楚,对方一直想要甩掉她,重新找一门对他有助力的贤妻。
以前有夏氏在前头挡着,她又掌控着中馈,这府中的人,除了那些尾大不掉的老仆从,大都已经是她的人。
只是她的儿子如今才只是童生,要是没有许御史在前面挡着,为官之道的路,没有那么容易走。
所以,她一直忍着。
但是,现在看来,要是她不先下手为强,她就要成为鱼肉,任对方宰割了。
他想将夏氏的死这个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她可不会捏着鼻子认下。
柳氏柔弱顺从地低下头,嘤嘤作泣,“老爷,我们快去看看姐姐,管家已经让人去找大夫了,兴许,姐姐还能救过来呢,不如,找三娘回来,兴许姐姐看到三娘,心情便好转了呢。”
许御史听到这话,十分意动,“要是找得到三娘,我还需要在这跟你们这群娘们,浪费时间吗?”
柳氏用手帕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红通着双眼,泪眼汪汪地看向许御史,“老爷着相了,三女婿的新家不好找,但,这傅家的府邸,京城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必定有联系,老爷不如辛苦一趟,去傅府,托傅太傅他们帮忙联系上三女婿,说来说去,都是姻亲,都是自家人,这大事当前,何必如此客气。”
许御史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倒是机灵。”
他说完当即就往外走,看样子,是采纳了柳氏的话。
柳氏等他走远了,才露出了冷漠的神色,她心道,可惜夏氏悬梁自尽,都换不来许御史去看一眼。
她冷笑了一声,她可不会愚蠢到迈上许夏氏的后尘。
她准备先下手为强,趁着冰天雪地,好做手脚。
她对身后的女婢嘱咐道,“老爷要出门,他的马车,可要仔细检查,别出了纰漏,这雪势渐大,要是车半路出了问题,冻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如今夏姐姐去了,府里,就只有老爷是主心骨了,他若是出事了,剩下妾身和大郎君,孤儿寡母的……”
她身后的婢女恭敬地行礼,“是,夫人,婢子这就去办。”
她喊上院子里的四个守卫,浩浩荡荡地前往马厩。
许御史此刻正在书房,写帖子,要去傅府,需先下帖子,若是没有帖子,便私自上门,那是野蛮人才会做的事。
而他,自诩要让许家成为书香门楣,自然不会做出野蛮之事。
他写完帖子,让管家给傅府送过去。
他原本预计明日或者更久,才能收到傅府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