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当前局势,乃五千怯薛军围困一千宁王营州左护卫。
何况一面是大端主君射摩蠕蠕的亲卫,而另一面只是势弱的宁王护卫呢?
今时不同往日,宁王威势江河日下。
虽身为三大塞王之一,辖制羁縻三卫,有披甲人数万,革车六千,马匹十万余,却是难以调遣。
而其本身定制的三护卫,一卫三千到一万九千人不等,也大有文章,手中全部护卫加起来,拢共也不过两万人。
而今营州中护卫死了指挥使,还剩一个同知,一个佥事,三个千户,一个几乎光杆子,两个下辖也不过五百人。
即便他没有自报身份,本身能援兵来此的,也是心照不宣,辽东是谁的地盘?管地的是陈姓万岁爷,管钱的却是齐济财神爷。
昨夜怯薛军佯攻,护卫夜惊啸营,刘喜宁干脆利落,另不反者安坐,迅斩将一懵然千户做代罪羔羊的“首谋者”杀斩了,又擢指挥佥事升作同知,自己则暂掌千人护卫,将其中十七个百户其临时打散,重组。
一气呵成,雷厉风行,令行禁止。
连营盘都没有临时阵地,像样的炊烟都没能升起几次,将士夜不脱甲,枕戈待旦,寝狄皮,啖狄肉,饮狄血,竟也严防死守了快两天时间。
而然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刘喜宁要是不担任主将一职,再说服项真拖住英野片刻,两人完全可以舍了班直可以抽身离去。
只可惜那阿依帖木儿早带领着完备的两千骑兵在土河西岸安营扎寨,拦截退路,据地不攻,以逸待劳。
逼得仓皇冯河的营州护卫无地可退,只得扼守土河。
阿依帖木儿心安理得地看着英侯用剩下的一千怯薛私军与营州左护卫隔河对峙,时有攻防,相互消耗。
也不是意图坐收渔利,他心知,即便是一对一,在兵马持平的情况下,怯薛军依旧是无可匹敌,何况是三千对一千。
白日是漫天飞雪,磨盘绞肉,到了夜里却也相安无事。
只有两边骑兵在按一比三数消耗。
接连两日,暴雪不停,土河下游的冻冰也是不断向上攀缘,至于上游湍急之处,冰草相结若浮桥,众军利涉。
如此情势,再不过一日,营州左护卫数百残兵,必将覆灭。
英野有自己的考量,大宁在卢龙塞外,却算作关内道,辽左也好宣府也罢,就算援军已经上路又如何?
大端岂无后继之军?
都说中原倚仗三座长城,使鲸鹏蛟鳄俱幽屏。
可笑至极,那当时离人鞑虏又是怎么入关的?
不过关山迢递,阻碍重重,虚无缥缈的气运一说却是真为其横断。
尤其是武运,尤为明显,几乎过长城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