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不乏狄骑蓄力冲撞,将其顶飞,倒撞干戈,总有一两次的突破,见他也受金疮挂红,不是那无敌之人。
合击有术的狄骑本该士气大振的,转眼又见他恢复如初。
兵无畏死,能作群蚁蚀象,却非能无谓死,作泥牛入海。
何肆周遭环伺数十狄人怯薛,静待主将之令,既不后撤,亦不强攻,更无佯动之举,唯在外围游弋,目光闪烁,惊疑重重。
在激烈的两军交战之中,这移动的圆弧包围就显得格外刺眼。
英潞儿放任何肆行至章凝面前,见何肆只是入围,不是突围,便也随他去了,心中也是再度高估他的艺高人胆大,狄人尚勇,继而渐渐放下了要寸磔他的心思。
章凝挥手驱散临时构筑的护卫圈子,身旁数名执旗护卫,高举关宁铁骑的字旗,犹如在她头上插了个草标。
章凝腹诽,这是怕狄骑斩首都找不到位置啊。
不过念及自己乃是军心所在,也不能随心所欲。
何肆与章凝面对面。
章凝竟是有些关切地询问道:“你这青皮小儿,鲁莽得很,身子没什么大事吧?”
何肆语气平淡道:“如你所见。”
章凝笑了,没好气道:“我只见到一个逞强好胜、负气斗狠的短命鬼。”
何肆反问道:“我们很熟吗?”
章凝打哑谜道:“要以往来定亲疏的话,确实不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何肆心中有惑,却是不急于求解,举头三尺有神明,还能问出真东西不成?
说不定又是故布疑云。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问道:“我送你出去?”
也算何肆有自知之明,只说“送”,没说“带”章凝出去,也就是自己留下牵扯的意思。
章凝却是笑着问道:“你会带兵打仗吗?”
何肆摇头。
他算作听宗海师傅讲过兵书,纯粹的纸上谈兵。
章凝颔首,又问道:“那你是天潢贵胄吗?”
何肆还是摇头。
心想除非是舅舅通敌卖国了。
章凝还问:“你有自保无虞,但能一人拉扯住千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