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兰对于叶大夫态度十分尊重,在妹妹的搀扶下慢慢坐直身子答道:“这几天躺在床上也没什么特别不对劲儿的地方,就是偶尔觉得有点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的手术到底什么时候能安排呢?”
叶一柏笑了笑说:“其实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跟你讲这件事。目前抗癫痫药应该已在你体内彻底分解了,所以我们决定明天开始对你大脑进行详细定位检测。不过这种新技术尚在试验阶段,可能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个过程或许长达二十四小时乃至数天之久,期间我们会采用多种手段以确保准确性……这是一场对精神意志的巨大考验,希望你们能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听闻此言,魏如兰立刻表态愿意积极配合。与此同时,沈红益跟魏如雪亦表示会全力以赴协助叶大夫的工作。
叶一柏话音刚落,魏如雪便忍不住叫了起来:“不睡觉?叶大夫,我倒要问问这是为啥?整夜不合眼,这谁受得了?尤其是我妹妹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一折腾可怎么扛得住?”
叶大夫温和地一笑,“当然可以问。病人和家属有权利知道详情,咱们医生也理应解答你们的疑虑。”
“事情是这样的,”叶一柏解释道,“咱们的脑电图主要是记录人脑的电波活动。癫痫这个病是因为大脑里的神经元异常放电,引起了各种紊乱。这些异常的电波可以通过脑电图捕捉到,以便找出发病的具体位置。然而在病人没发作时,那些奇怪的电波往往不易捉摸,所以我们会用些手段诱导他们,比如说不让睡觉,过度疲劳会让病人的癫痫更容易发出来,如此我们才能确定那些问题神经的位置。”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望向魏如雪和沈红益,“你们还有啥子不明白的吗?”
魏如雪望着这位态度和蔼、解释详细的叶大夫,心底再次涌起钦佩之情:单凭他的耐心,就足够让一个医者得到病人家属的认可了。“谢谢大夫,再没啥不懂的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红益此时也轻轻颔首,感激地对叶大夫道:“感谢大夫。”
叶一柏摆手示意无需客气,随后离开了。
离开救护站后,叶一柏还去了外科病房巡视一圈,嘱咐护士如果夜里有情况,无论找宿舍还是卡特医生那都行。接着他就赶到了卡特大夫的办公室里去。
一进屋门,看见卡特正在调试他的脑电仪器。一见到是他来了,立刻兴奋起来,从桌子下面掏出一堆照片,“你瞧瞧,小叶,这就是前几天我给几个患者做的电图,你看这波形……3赫兹左右,两边尖中间凹,就像是田间的麦芒一样,紧跟着一段稍缓的3-5赫兹慢波……几乎每张片子上都能看到这样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