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弼终于松了一口气,稍作停顿,又低声道:“我没有料到事情会变得这样糟糕。”
叶一柏睫毛微颤,苦笑了一声,“这种逆反之举,的确容易招致非议。”
裴泽弼听出了叶一柏话里的隐忧,眉宇紧锁,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低声而坚定地说:“不许退缩。”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两人这般靠近,虽说他们一个是医生一个是病人家属,但仍引来了不少诧异的目光,尤其比利大夫。
比利从一开始便觉得这个病人非同寻常,随行的人都散发出一股军旅气息,若这些人发起闹事,绝不是医院的保安能应付得了的大阵仗。于是,比利快步走到叶一柏身旁,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位先生,请注意场合,这里是医院。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叫保安了。”
这一说,让叶一柏和裴泽弼都有些尴尬。叶一柏轻轻挣脱裴泽弼的手,对比利笑了笑,道:“没事,他只是朋友,一时激动,放心吧。”
比利疑惑地看了裴泽弼一眼,不太真心地道歉后转身离开,“如果需要帮忙就叫我,叶医生。”
“去忙你的吧。”叶一柏点点头回应,比利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裴泽弼见状面色阴沉,语气带着酸意说:“你和同事的关系倒不错。”
叶一柏瞪了他一眼,“到我办公室详谈。”
裴泽弼点头,跟着走进了叶一柏的办公室。刚进门,他立刻重复道:“你不可退缩。”
“我没有。”叶一柏回答。
“你有!”裴泽弼眼神如炬,身为警局的一把手,他最擅长从小细节里发现问题,尽管两人在情感纠葛那会儿曾被复杂心情迷乱心神,但在面对危机时,他的洞察力甚至比显微镜还敏锐,“我看得很清楚。”
确实在那一瞬间,叶一柏心中确实闪过一丝退意。他不愿因为个人的情感牵连他人,尤其是见到七十多岁的老人因为他们的事突然病倒,虽然这次仅仅是简单的高血压问题,但他仍不免设想万一……那些可怕的并发症。
沉默片刻后,叶一柏开口:“好吧,我确实动摇过,所以我们慢慢来好吗?至少等到老人家接受前,先不要太过激进。我不希望我们的感情成为伤害他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