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玉盘高高挂起,清风替胡承瑞捎去已有哽咽之意的最后一句告别:“来日得空,记得也给我们几个老家伙立座孤碑。”
月荨执伞挡住纷飞的鹅毛大雪,她微抬眉眼便已是雪落眉梢。即便如此,寒意也无法阻挡他踩在玉轮的土地上观赏那抹遥远的月色。
好像很小的时候,她就在这样看着月亮了。她看着看着,就熬过了月奕成亲、长熙和织银长大成人;熬着熬着,也就数完了每一个春夏秋冬。
“长老,月织晋被曹昭留在人界了,估计是打算在「蛊玉」真正行动的时候利用人界那些被控制者进攻无梦城。”月织银伸手想替她撑伞却被月荨强硬的拒绝。
“我看见了,”月织银顺着月荨的眼神望去,除了月亮和茫茫白雪之外便只剩下了死寂的黑夜,“今夜的月牙儿是落不下了。”
她似乎想起了某个不同寻常的漫漫黑夜,月荨直觉夏萧的动作会比「蛊玉」更快。他总是那样不惜命得拯救心仪之物。
“长老……”有些话哽在喉咙里,卡地月织银难受。
“不必多说,织银,”月荨的目光始终与月光交汇,像是飘然的仙者,“该是你领着他们离开,不仅是为了这一刻的胜利,更是为了玉轮的未来。”
“总会有人比我更合适的……”月荨呢喃自语不再回答月织银的任何问题。
玉轮之中能挑出来的胜任者少之又少,月织银不希望月荨栽在这里,但偏偏这位孤高等我长老听不进任何劝阻。
时间已经不多了,就像月荨说的那样,她必须在天亮之前和即将路过玉轮的盈穗、胡少弦汇合前往无梦城。
哪怕她只是一个借用他人身份的混血,也算得上是这玉轮的一份子。为家而战、为延续而战,矢志不渝。
而月织银带着玉轮的一部分人悄悄离开时,她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传言已经被「蛊玉」搅了个稀巴烂的血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直到杜拉出现在那一刻月织银始终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所以,当杜拉在她面前倒下的时候,月织银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她本能地绕过杜拉血液流淌过的地方,隔远了些才看见了他身上多处放血的伤口和已经如干尸一样的尸体。
月织银闹不清现状,直到与杜拉相隔百米外、百余位穿着防护服的灵族爆发出哽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