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夜色如墨般浓稠,沉甸甸地压在天地间,唯有狂风在营帐外肆虐呼啸,似要将一切都卷入无尽的黑暗。大楚主帅营帐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叶梓煜眉头紧锁,高大的身形在摇曳烛火下投出一道深沉的影子。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身旁刻有云纹的案几,每一下都似在叩问命运。“前线到底战况如何?辰安他们可千万不要出事。”他的内心被焦虑与担忧填满,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少见的迷茫,不断思索着战争的走向与楚国的未来。
他身旁的温暖,一袭绯红戎装,贴身的软甲勾勒出利落身形,红色披风随风微动,腰间一柄精钢长剑寒光隐隐。她的手指不自觉揪紧衣角,指节泛白,眼神中满是对前线战事的忧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沉闷。通信兵身着黑色劲装,胸口绣着银色楚字,双脚有力并拢,双手抱拳,身姿笔挺,单膝跪地,声音洪亮:“王爷,辰安将军等人回来了,还生擒了一位老将军!”那声音里的激动与喜悦,瞬间驱散了帐篷内压抑的阴霾。
温暖一直紧绷的心弦猛地松弛,如释重负的神情仿若春日里消融冰雪的第一缕清泉,流淌着欣慰。她轻轻舒了口气,气息似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忍不住抬手捂住心口,眼眶微微泛红,轻声说道:“可算回来了。”
叶梓煜猛地站起身,沉声道:“走,随本王出去迎接凯旋的将士们。”说罢,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牵住温暖的手,轻轻捏了捏,似是在传递力量,又似在安抚她。温暖乖巧点头,步伐坚定地紧紧跟着叶梓煜踏出帐篷。
此时,外面依旧笼罩在朦胧夜色中,唯有遥远天际隐隐泛起鱼肚白,恰似黎明前微弱的希望在艰难挣扎。只见远处渐渐浮现军队模糊的人影,伴随着如滚滚闷雷般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仿若大地奏响的激昂战歌。随着声音愈发清晰,整齐的步伐和飘扬的旗帜逐渐映入眼帘,辰安等众将士的身影也在晨曦微光中慢慢清晰起来。
抵达营地时,一身血迹斑斑的辰安和星月,宛如从血海中走出的战神,虽疲惫不堪,眼神却透着坚毅果敢。他们迅速下马,双腿重重跪地,行臣子大礼,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响,似是他们内心愧疚的回响。辰安声音沙哑,带着自责与懊悔,犹如受伤孤狼在深夜的哀嚎:“王爷,末将等有负您的信任,追击敌军时太过轻敌,中了埋伏,若不是星雨和星河及时赶来助阵,我等恐怕早已命丧黄泉。”说着,辰安的眼眶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满是对死去战友的愧疚与怀念。
叶梓煜凝视着归来的将士,眼中满是关切疼惜,目光仿若春日暖阳,轻柔洒在将士们疲惫的身躯上。他缓声道:“起来吧,能活着回来便是万幸。传本王令,各位将士即刻下去休息,受伤的将士到军医营帐接受全面治疗。”号令一下,众将士如潮水般散开,受伤的士兵互相搀扶,步履蹒跚地朝着营帐走去,身影在晨曦中悲壮又坚强。
温暖急忙快步走向军医营帐,心中满是焦急关切,她凭借自己现代的医学知识和提前准备好的特效药膏,准备为受伤将士提供更有效的帮助,减轻他们的痛苦。
踏入军医营帐,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混合着草药的酸涩气息,令人几欲作呕。温暖顾不上这些,眼神瞬间锐利如鹰,迅速投入救治。然而,困难如潮水般接踵而至。
一位士兵腿部伤口严重感染,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泛黑溃烂,散发着一股腐臭气味。营帐内的草药和医疗器械有限,常规的清创方法根本无法控制这严重的感染。温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自己精心研制的清净舒药膏。这药膏是她根据现代医学配方,结合古代中医药材,提前数月准备的,有着神奇的止痛和消炎功效。
温暖俯身,专注地将药膏均匀涂抹在重伤士兵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她一边涂,一边轻声安慰着疼得微微颤抖的士兵:“别怕,这药很管用,很快疼痛就能缓解,伤口愈合也会加快。”
周围的军医和士兵们紧紧盯着,大气都不敢出。起初,大家只是半信半疑,可不过几个时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流血不止的伤口竟奇迹般地止住了血,红肿的边缘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