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以前的季昀礼,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24岁以后的季昀礼,他不好给自己下一个定义。确切来说,他不清楚这世间有没有所谓的佛祖,上帝,真主。若是有,他该是感谢这些拥有超自然能力的漫天神佛的。
没辜负他的所求所愿,能拥有和宋辞大半生的幸福相依,他没有不满足的。
那个凛冽的秋,在潭柘寺,他把宋辞的生辰八字拿出来,并没有出示自己的。大师看着宋辞的八字沉默了许久,给了他【破解之法】。
季昀礼本已迈出寺庙,却被一个小僧人拦住。
“季先生,且慢,师傅还有话要问。”
两人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季昀礼回应了小僧人佛门之礼:“请问。”
“师傅说,依宋小姐的八字来看,当有个与她相伴而生的人,生年前后不超过三岁,生时前后不超过12个时辰,是几世伴生的缘分。请问,有这个人出现吗?”
季昀礼怔愣了几秒,竟还有这样的说法吗?既然选择了相信,他没有犹豫,将自己的八字说给小僧人听。
小僧人面露喜色:“是了是了,和师傅说的差不多,季先生与宋小姐就是相伴而生的。师傅说,先难后易,苦尽甘来,会好的,会好的。季先生,您可以走了,放心大胆地去吧。”
“多谢。”
这话他未曾同第三人讲过。
这事与十年前的一桩,莫名的吻合。
季昀礼出了车祸,四处求医无果,他受伤的膝盖情况颇为严重,身为季家公子,没哪个医生敢轻易为他手术和治疗,这个责任,过于重大了。许多医生给的诊断,都是恐难恢复到常人行走的水平。
那时,季家奶奶还在世,一年中大半年的时间都住在普陀山吃斋念佛。不知笃信佛教的奶奶是问了哪位高人,依着季昀礼的生辰八字说道:二公子会遇到与自己几世以来相伴而生的缘主,一切都会逢凶化吉。
奶奶问:如何判断,那人的身份?
高人说:年龄上下不超过三岁,生辰前后不超过12个时辰。
这事儿,并没有在季家引起什么波澜。季洪昌、季焱霖、楚茵茵都是无神论者。季洪昌从不反驳老婆的想法,季焱霖和楚茵茵作为儿子媳妇,听着应着就是。
不久后,季家拜访了吴誉珍。吴誉珍为季昀礼做了初步诊断,判断可以通过中西医结合的疗法,恢复如初,但治疗周期漫长,程序复杂,每天反反复复,颇为痛苦。
吴誉珍年事已高,退休在家,不便每天出诊,需要季家每天接送二公子往返。
季昀礼却直接提出:“吴教授,方便的话,我可以住在您家里吗?您也知道,我腿脚不便利,住在您家里,季家可以安排佣人专门照顾我,不需要您额外操心。”
救死扶伤,本就是医生的天职。关家宅院很大,不差季昀礼住的地方,病人的确不适合每天往返折腾,这倒是个好办法,她没有犹豫,只是稍微争取了一下季家家长的建议。
楚茵茵舍不得儿子,有点为难,季焱霖做主,答应了下来。
季昀礼临走的时候,看着院子里秋千上正在看书的小姑娘,他们叫她“小辞”,是她没错了,四年了,这姑娘长大了,没想到,她是吴教授和关老的外孙女。
三天后,季昀礼搬了进来。
12岁的宋辞依旧不爱说话,却是个非常懂礼貌的孩子。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两岁的季家二公子,是外婆的特殊病人,她叫了声:“哥哥好。”
季昀礼把轮椅滑到她面前:“小辞,你好,我叫季昀礼,也叫季年,叫我年哥哥。”
宋辞没想过与这位病人有过多的交集,称呼一声哥哥不过是出于礼节,怎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当着一众长辈的面,宋辞不好回绝,极不情愿地叫了声:“年哥哥。”
季昀礼勾着笑,看着这个有点儿内向,又有点儿羞涩的小姑娘,虽然长大了四岁,却和以前那个小哭包一样倔强。
季昀礼拿出一个橙黄色封面的小册子,递到宋辞面前:“小辞,送你的见面礼,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一本相册而已。”
宋辞犹豫着接了过来。
“打开看看。” 季昀礼依然勾着浅浅的笑意。
她在季昀礼的目光下,将相册打开,第一页,已经放好了一张照片。
“三天前来的时候,想和你打招呼,见你在秋千上读书,就没去打扰。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照刚好照在你身上,我觉得好看,就拍了下来。”
宋辞是喜欢这份礼物的,可她总会藏着自己的心情,只淡淡说了声:“谢谢!”
季昀礼不满意,问她:“谢谁?”
“谢谢年哥哥。”
谢完,12岁的小姑娘有点害羞,扭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原本把相册放回了抽屉,忍不住又拿出来看,那张照片拍的很好看,她穿一条黑色的无袖连衣裙,半长的头发像小瀑布一般披在肩上。年龄不大,已经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侧颜有清晰的轮廓,睫毛纤长,鼻尖挺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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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昀礼在关家住了一周,期间有不少世家公子小姐来看望他。宋辞就这样认识了唐屹和许方州。
云沫偶尔会跟着唐屹一起来,也会有其他世家千金,宋辞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这些女孩子和父母一起来看季昀礼,是为着日后盘算的,比如豪门之间的联姻。
季昀礼除了和唐屹,许方州有说有笑,对其他人,总是不冷不热。即便楚茵茵在场,他也只能做到敷衍了事的应付性回答,没人能左右得了季二公子。
这些人每次来,都不忘带着各种各样的礼物和补品,没有不贵重的。
一位衣着华贵的千金小姐,捧着礼盒,递到季昀礼面前:“年哥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季昀礼抬眼看了看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叫我什么?”
千金小姐很是羞涩,说了句:“年哥哥。”
季昀礼神色更冷:“谁允许你这样叫我,叫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