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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卫国那双犀利的眼眸紧盯着面前压根不知如何掩饰自身情绪的秦京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以手捂嘴,放肆无忌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并不宽敞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秦京茹那未经修饰的情绪波动,恰似孩童般天真率直,让人一眼便能洞悉她内心的起伏变化。
待到接收到秦京茹那满含疑惑与不满的目光时,王卫国这才仿若大梦初醒一般,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替我将这件衣服装起来,只是,你最好先洗洗手,切莫把这衣服弄污了……” 他冷淡且生硬地说道,那目光依旧牢牢地定格在售货员的手上,不曾有半分的偏移。王卫国的神情中满是嫌恶与反感,仿佛面前这位售货员并非一个鲜活的人,而是从粪坑中捞出来的污浊物件。
需知,王卫国向来是个极为考究之人,对于生活品质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他所成长的环境,使他养成了这种对细节锱铢必较的习惯。
“你……” 此刻,这位售货员向来未曾承受过这般委屈,刚一开口,这嗓音中便饱含着憋屈,那声音微微颤抖,携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无奈。她在这岗位上勤勤恳恳工作了许久,一直秉持着优良的服务态度,从未想过会在今时今日遭遇如此蛮横无理之人。
她着实很想将这两人摁在地上痛打一顿,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怒火。然而,这份工作于她而言至关重要,是她维持生计的依托。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觅得一份稳定的工作并非易事,她不愿因一时的冲动而丧失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好……” 她边说边擦了擦自己的手,那双手由于紧张和委屈,此刻显得有些微微战栗。或许是过度担忧弄脏衣服,她居然寻了另一位同事协助,如此才谨小慎微地把衣服给包装妥当。她的动作审慎而又敏捷,生怕再引发王卫国和秦京茹的不满。
瞧着对方毕恭毕敬的模样,秦京茹这心里头才稍感舒畅了一些。她心中原本熊熊燃烧着的怒火,此刻也略微平息了些许。其实,秦京茹本就是个心地良善之人,只是刚才那售货员的态度着实让她感到极为不快。她极欲出一口恶气,不过又思忖自己何必刁难人家,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毕竟,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结仇也并非她的本意。
就在此二人兴致盎然地闲谈之时,厂长竟也迈着仓促的步履一同寻至此处。“方才还在那边与我相谈,这一转身便来与这姑娘搭腔,你呀实乃……”厂长一面以略带戏谑的口吻言说,一面豪迈地笑出声来,那笑声仿若能够洞穿周遭的空气。他伸出那粗壮的手指朝着王卫国轻轻点去,整个人尽显豪迈之态,那姿容恰似梁山好汉一般洒脱不羁。
秦京茹起初甚是拘谨,双手不停地摩挲着衣角,眼神亦躲闪不定。只是望着厂长这般豪迈的模样,她原本紧绷的心弦似乎缓缓松弛了下来。须知晓,于这般场合邂逅厂长这般人物,对她这样的小姑娘而言,难免会心生紧张。然厂长那毫无官威、亲和随性的态度,令她渐渐卸去了心中的防备。
“这位乃是咱们厂长,为人甚佳!”对于这位厂长,王卫国着实难以觅得妥帖的形容词。言其为恶人,定然不符,可若言其为善人,亦谈不上,至多算是平平常常罢了。王卫国深知厂长于工作时要求严苛,谨小慎微,但私下与人共处时又能令人感受到他的热忱与慷慨。
“这位是秦淮茹的妹妹,秦京茹,适才见她在此处购置物品,故而过来闲聊数语!”王卫国不大明晰该如何阐释秦京茹的身份,只得将秦淮茹也一并提及。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关系解说起来着实有些繁杂。
厂长闻听,内心惊惶至极,瞬间瞪大了双目,遂仔仔细细地自头至脚打量起秦京茹。要知晓,在厂中,秦淮茹亦是个颇具声名的人物,厂长自然对她家的情状有所闻知。“怪不得觉着如此面熟,原是秦淮茹家的妹子!”交谈之间,厂长便将秦京茹自头至脚审视了一番。
这秦京茹诚然没有她姐姐那般妩媚的风韵,不过,她身上那股纯真的劲头倒是惹人怜爱。从衣着装扮观之,她没有姐姐那般时尚与精致,更多的是质朴与纯善。相较于她姐姐在生活中所展露的精明和干练,秦京茹更像是个需要被庇护的姑娘,让她独自在外,还得忧心会不会被他人诓骗。恰似那些初涉尘世的小羊羔,对外面世界的繁杂尚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