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这些时候都在仁寿宫养病,张太后为了表示自己的立场,加上胡善祥的身体也未痊愈,便留着孙女不让走。
在仁寿宫中掣肘太多,朱予焕自然是想着早点离开,便央求着张太后请徐望之入宫陪自己几日,若是她身体已经恢复,便允许她回坤宁宫照顾母亲。
要不是仁寿宫地盘大,朱予焕光在床榻上躺着的这几日,恐怕就要憋出病来,好不容易等到了徐望之,两人便一起到仁寿宫的花园中说话。
这次入宫来的不仅有徐望之,还有徐望之的母亲陈氏,这位娘子也会一手妇科医术,便想着给皇后、贤妃都看看。
因着张太后担心孙女,便让徐望之先给朱予焕诊脉,自己则留陈氏在前面说话。
徐望之一身厚披风,见了她先是上下左右来回打量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公主全须全尾的我就放心了……”
朱予焕哭笑不得地开口道:“是遇上山匪了,不是被山匪抓走了,不会缺胳膊少腿儿的。再说了,有忠哥儿帮我顶着呢,那伙子人又没有抓住我。”
徐望之早就在宫外从张忠那里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侃道:“他为了护着公主可是下了血本啊,可惜没让我看到。”
朱予焕轻笑一声,道:“之后我亲自去英国公府道谢。”说罢她伸出手,道:“徐娘子,请吧。”
徐望之伸手把着朱予焕的手腕,道:“好得很呢。”
朱予焕收回手,伸了个懒腰,拍拍自己的脸,道:“这下总算是轻松了,再让奶奶给我养着,我得裁新衣裳了。”
徐望之被她逗得笑弯了腰,见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小声道:“吴夫人如今跟着我们一起在医馆小住,这能成吗?她说话口音一听就不是江南的,我娘倒是教了几句,就是怕说得不够标准,被人听出来了……”
徐望之虽然生性耿直,没有花花肠子,可她的母亲陈氏却是一颗七窍玲珑心,否则也不会守着寡还能庇佑兄妹二人不受族人欺负,在徐家有一席之地不说,还继承了陆老夫人的医术,有独立能力。
陈氏见女儿和顺德公主有些来往,更是在顺德公主的帮助下在顺天站稳了脚跟,心里自然是想着朱予焕的,因此对这件事十分上心,平日里也将吴夫人神氏保护得很好。
朱予焕宽慰道:“放心,这宫里还真没几个南方的,许多宫人都是四五岁便入宫当差,早就不记得怎么说家乡话了,不会牵连你们的。如今吴安在宣府服役,有的家眷会跟随前往,神氏在宣府呆了也有快两年了,说话习惯了用北方口音也是难免的。”她说完不由一怔,思考起了另一件事。
那日劫道的山匪并非顺天口音,更不像是北方人,她原本觉得孙家是为了防止被追根溯源,才特地从外地找人装模作样。可如今仔细想来,对方找外地人来,兴许是顺便也不好说。
如此一想在,朱予焕开口问道:“诶,望之,你的官话还挺标准的,丹徒和无锡的口音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你用南方的口音说几句官话试试。”
徐望之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着朱予焕所说,简单说了几句话,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要我教官话?”
朱予焕摸了摸下巴,道:“没什么……不过是随便问问……”
刚才徐望之那几句话的口音确实和那几个山匪有相似之处,看来孙家是已经派人去过江南,调查吴妙素一家的事情了。
吴这个姓氏也称得上江南大姓了,有书香世家,也有市井小民,是以朱予焕并不担心这件事。
大明的人口普查系统还没有完善到现代水平,这一点不能算是实锤。
一定要说的话,除非朱高煦复活,否则还真没办法一锤子敲死吴家母子三人。
两人正说话间,有宫人快步过来,道:“殿下,贵妃娘娘来探病了。”
朱予焕和徐望之对视一眼,这才道:“我这就过去。”
两人到了前殿,只见陈氏正在给孙贵妃诊脉,便都静默不语,陈氏诊脉后又细细询问了孙贵妃平日里的行走坐卧、饮食习惯等。
待到纷繁的礼仪结束,陈氏这才道:“贵妃娘娘身体康健,腹中胎儿也养得很好,只是这个月份,贵妃娘娘的腹部略圆润一些,可能是胎儿养得稍大,贵妃娘娘生产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张太后闻言只是笑笑,道:“大些好啊,个头大的孩子有力气。”
孙贵妃脸色微白,但还是强笑:“皇嗣健康就好。”
朱予焕这些时候都在仁寿宫养病,张太后为了表示自己的立场,加上胡善祥的身体也未痊愈,便留着孙女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