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鸿看了两人一眼,默默熄灭安神香,转身出去打开窗帘。
霍岩风的嗓子都快哭哑了,整个人虚弱无力的躺在躺椅上,任由眼泪纵横淌下。
“哭够了?”
霍云霆起身,垂眸看着哭成泪人的霍岩风,没有任何情绪的问。
霍岩风抽噎着,缓缓从椅子上起来。
他搓了一把脸,堂堂霍氏财团的掌权人,此刻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都想起来了,你想要的,我会照做。”
他再看向霍云霆的眼神,已经没了往日的厌恶和嫌弃,满满的都是愧疚。
霍云霆后退一步,冷声道:“别想求我原谅,我不会原谅你,我要你那么做,不过是为了我的母亲。”
“至于你,我也从未当你是我的父亲。”
霍岩风藏在心口的话还未说出来,全然被霍云霆一眼识破,他非常清醒的划清了两人的界限。
霍岩风本就遭受重创的内心,又遭了狠狠一击。
心脏像是被什么撕裂开来,疼的他冷汗直冒,血液顺着血管倒流,大脑空白一片。
霍云霆就是在他这样空洞的注视下,缓缓离开了房间。
“终其一生,我竟然活的像个傀儡,阿瓷,是我误了你,我误了你啊.......”
空荡荡的房间里,余香缭绕。
霍岩风痛心疾首的扶着椅背,说出了自己对冷瓷最大的愧疚。
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单单是霍云霆和谢惊鸿想知道的真相,其他的,他也都想起来了。
他脚步虚浮的,缓缓走出房间。
谢惊鸿已经准备开门看诊了,霍云霆如同往常一样,兀自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下棋,只是他手里的白玉旗子,久久不曾落下。
听到后面的动静,谢惊鸿缓缓回头。
“霍先生,需要让人送你回去吗?”她的语气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波澜。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霍岩风嘴上虽然这么说着,目光却不自觉的看向了一旁的霍云霆,此刻,他看向霍云霆的眼神,才像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眼神。
只是可惜,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霍云霆的回应。
“好走不送。”
谢惊鸿歪歪脑袋,像是送一个十分寻常的来看诊的病人那样。
霍岩风深深看了她一眼,颔首,算是道谢。
霍岩风跌跌撞撞的出了朝云医馆,还差点跟前来就诊的一位病人撞上,他像个疯子一样不断的跟人道歉。
惊的那人连连后退,等人走了病人还是疑惑不解。
“刚才出去的那位病人,诊出大病来了啊惊鸿医生?”
就诊病人疑惑不解的问谢惊鸿。
“是哦,这辈子都治不好的病呢。”
谢惊鸿甜甜一笑,拿过脉枕放在病人手臂下,开始把脉。
“那真是太可怜了。”
说这话的时候,病人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佝偻的背影,总觉得刚才这个人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这辈子都治不好的病”,得多可怜啊。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霍岩风这个病,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霍岩风早上出门,并没有叫司机跟着。
他现在甚至都分不清,霍宅那些佣人和司机还有保镖,到底有几个是为他办事,有几个是听秦芝的命令的。
他也没有打车,就这么一路上像个酒鬼一样,脚步虚浮的,一路流着泪回到了霍宅。
秦芝已经起床。
早上起来没看到霍岩风,还以为他是去公司处理烂摊子了,所以并未多问,正敷着面膜,悠闲的坐在室内看窗外的花。
迎春花都开了,春天还会远吗?
她一直都相信霍岩风的实力,虽然这一次并没有得到秦家的太多助力,但是她依旧相信霍岩风能够挺过去。
不得不说,以前的霍岩风,在商场上那是真的呼风唤雨,任何低谷都没有让他消极片刻。
这一次虽然霍云霆部署周密,来势汹汹,她还是选择相信霍岩风呢。
只要霍岩风有战胜那小子的决心,就一定能挺过去。
可是她不知道,此刻的霍岩风,已然全无斗志。
“先生,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就在她志得意满的喝着早晨的第一杯咖啡时,外面忽然传来佣人焦急的呼声。
秦芝一口咖啡都来不及咽下,赶紧起身出去查看情况。
霍岩风拒绝了任何一个上前来搀扶他的佣人,自己跌跌撞撞走进大厅,在他常坐的椅子上坐下。
“阿风,岩风,你怎么了?”
秦芝只看到他坐下去时候的背影,身体僵硬的像是这具躯体不是他自己的,整个人也是失魂落魄的。
她一边下楼,一边关切的询问。
霍岩风并没有理会她,撑着脑袋垂眸看着地面。
“这是怎么了,啊?公司又出大问题了?你早上怎么也不先吃了早餐再出门,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秦芝还是第一次看到霍岩风这样。
以前的霍岩风,就算是心里压力再大,哪怕是这两天,他也能维持着自己表面上的儒雅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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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的他,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回来的一样,全然没有往日的风采。
这更让她心疼,心慌。
秦芝不知所措的双手按在霍岩风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的情况。
下一秒,霍岩风的眼神像飞刀一样朝她射过来。
这让秦芝大惊。
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怔怔看着面色冷峻的霍岩风,眼里都是迷茫和委屈。
“岩风,你这是........怎么了?”
她问的小心翼翼,眼神里都是精明。
霍岩风要紧 后槽牙,面部肌肉抽搐的看着她。
“阿芝,你告诉我,当年我被追杀,逃到苗寨,再到霍云霆的出现,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霍岩风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秦芝心头一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一般,她仔细打量着霍岩风的表情,似乎除了落魄看不出别的。
“岩风,你问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