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朝堂上,朕点了你的名字,让你和宣平候吴有志和刑部侍郎贺知义一起去地方州县调查盐价异常一事。你可知朕为何要你去?”
顾瑶直接问道。她瞧着这家伙是还没有看出这件事其中的凶险。但是他的父亲杨东庭和岳父苏墨都是看得出来的,所以才在朝会时找理由为他们的儿子女婿推掉这个差事。
“皇上,臣不明白,还请皇上明示。”
杨昌摇了摇头,他也想十分意外皇上点他的名字,户部那么多人在朝堂上站着,他是官阶最低的。
顾瑶淡淡嗯了一声,随即说道:“因为只有你最合适。你出身勋贵人家,父亲和岳父都是朝廷手握大权的重臣,小舅子更是朕的人,你若去了,没有人敢动你。”
杨昌:……
赫然听到皇上这样说,杨昌心里瞬间紧张起来,脸色也不自觉中变红了。
“皇上,您这么说,臣实在惶恐。”
顾瑶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昌,接着道:“你记住了,后日你随他们二人出发后,需谨慎行事,少说话,装得什么也不懂,看到你觉得有蹊跷得地方也不用跟他们说,只需将他们二人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记下来,等回宫后向朕禀报。”
杨昌感觉头顶好像一下压下来一块巨大的石头。
原本他以为这差事只是容易得罪人,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去,没想到这其中会有这般凶险。
“皇上,您是怀疑……”杨昌没有直接说出他们的名字。
顾瑶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对方。
她顿了顿,说道:“朕怀疑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朕要查明事实。”
盐务这一块,她闭着眼睛都知道有问题,这几个月是这个州盐价异常,过几个月又是另外的州县缺盐,盐价大涨,明明朝廷每年批量采购的盐都在不断增加,甚至两三年盐的产量增加了将近一倍,但是盐价依然降不下来,一些地方经常出现盐商哄抬盐价的行为。
以前先皇在世时,从各地官员到满朝文武甚至到帝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今不能再这样了。
盐产量每年都在增加,盐价却居高不下,盐税也没有增加。
这一层又一层的渠道,到底是哪些蛀虫在作恶,在牟利,她得一个个的挖出来。
杨昌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他起身,再次行礼道:“臣谨记皇上嘱托,定为皇上办好这件事。”
杨昌此时才明白,自己此去如此凶险,若有不慎,会有杀身之祸。
“行了,你下去吧,三个月后再来跟朕汇报。”
顾瑶有些疲了,便挥了挥手,示意杨昌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顾瑶没有接见其他臣子,而是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下休息了。
虽然是帝王,但有些事她要做起来也很难,比如整顿吏治,比如严惩贪官污吏。这些都是需要魄力,需要手腕才能做。
先皇文皇帝表面是仁慈,实际上是昏庸,所以对这些恶行和贪腐视而不见,不做处理。导致现在朝廷看着一片和谐,实际拉帮结党,一堆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