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他妈的光是笑,你带他们去一下。”大刘扭头盯着大臭,“真你妈的泱误了。”
大臭似乎只有嘟囔:“还球早的呢,一会才装炉料了。”
“可你妈的,现在马上要补炉呀!”大刘没好气地说。
这时候过来一个壮实身材的后生,和大臭说笑:“唉,大臭,要不我和你去哇。”
大刘扭头看他们一眼急匆匆走了。
拉噜噜水的铁皮小平车,推起来有点沉,推到出车间的路口拐弯墙角处,大臭和对壮实后生说:“太生,你是顶替你老子来上班的,哈?”
壮实的太生说:“是了,你是铁建的?”
“嗷是了呀。他们两个是技校刚来的。”
“嗷,那你们在铁建每天干啥呢?修铁路?”
郭国柱已经在靠墙的一个高处地面水泥台上,揭开一面铁板盖。露出来的,是一个泛着像酱油颜色的水面。郭国柱把一个水桶沉下水面,舀出一桶倒进铁车兜子里。铁车兜并没漏出一点。
有人骑车子经过,是个中等身材,圆脸女人。大臭望望女人的背影,说:“呀,………”
“咋了?”太生问。“那谁么。”“谁了?”
“化验室的。”“化验室的谁了?”
大臭嘴里不停地呀呀的,一脸傻笑:“呀!是不是想……”
太生嬉皮笑脸地笑问:“唉大臭,我给你说啊,你上次说你们插队的时候,在农民地里,一男一女在那儿正跌码子了,再给咱们说说。”太生并没有去理会郭国柱和武英强。
大臭小眼睛一眨,满不在乎地慢悠悠道;“球,奈算个啥了,不用说了。”郭国柱无声地笑。
太生不甘心:“唉没事没事,现在又没人,”他不把两个技校生当外人。当然他和大臭也许压根就觉得二十岁左右的技校生,嫩的呢,知道个屁。
大臭显出索然寡味的样子,懒洋洋地说:“算了哇,看看,车间主任过来了,快点干活儿哇,可你妈的,一天到晚就想你妈的的这些跌码码,不想着干活。”郭国柱和武英强都笑了。
通向铸造车间的过道上,正有两三个男人走过。大臭悄声说:“看,主任来的哇。”
“哪个是主任呢?”太生好奇。
“瘦干巴戴帽子是主任,大个子的是副主任。”
“还有旁边那个呢?”
郭国柱和武英强也注意到,走在身边的,除了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的步子迈的挺大,边走边和两个中年人说着话,显得轻松自信,矫健挺拔。
武英强看在眼里,心里一动。悄悄想到,原来这么艰苦,破旧,甚至低下得有些丢人的地方,还有这样的人。什么样的人?武英强注意到,三十出头的大个子,高大端庄,阔面高鼻大眼,可谓相貌堂堂。武英强不由地脱口而出:“好家伙,咱们车间还有这么年轻的领导?”
不用解释,他断定那个和主任副主任走在一起的,也是车间领导。
郭国柱笑道:“嗷,你以为呢,咱们车间了有些人才了。”郭国柱还嫌不足,又加重语气说:“别小看这车间,藏龙卧虎了呀。”
大臭和太生一听这话,马上呵呵笑了,大臭看几个车间领导过去了,指着郭国柱大声笑到:“哈哈,一看就是个小娃娃。铸造车间还有啥人才呢,全厂,也是最没人来的地方了,不就是干活么,挣不了几个钱还,还人才呢。呵呵呵,一看你们就是小娃娃。啥也不知道。”
郭国柱似乎有点不高兴了,想反驳,但马上就一脸憨态,呵呵呵笑了。
“你们两个先去拉噜噜水去。”一进炉前大门洞,大刘就对郭国柱和武英强说。大臭对着郭国柱和武英强呵呵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