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十二斤哈哈一笑:“咋,不是下班了么,咋还干了?”
大刘替郭国柱回答:“嗨,他就是这的,特自觉,不用人说。”大刘说着,向郭国柱摆手,“快去哇,人家高车等着了。”说着露出狡黠的笑。
郭国柱见岳红枫已经朝高车铁梯走去,就拐向炉前小耳房休息室,他拿出来一只大铁桶和两只酒瓶子。车师傅远远看着喊:“是晋水不老瓶子?”
“晋水不老?不是汾酒瓶子么?”郭国柱扬扬手里瓶子。笑着嘟囔:“啥瓶子不行了,嗨非要……”
“就是,对的了,晋水不老就是汾酒厂出的。”车师傅显得见多识广。“不,你不懂,你不太喝酒。拿晋水不老瓶子,是因为咱们厂工会主席好喝个这酒。”
郭国柱吃惊到:“原来是因为这?”他只是听从了车师傅的意见,却不知道这里的含义。
“就是呀,你说了半天说啥了?”车十二斤不住地摇头。不满意炉前这些人的量化。他想揶揄两句郭国柱:“咋回事了,这么不精迷?还是技校生了,人情世故这些事,一定也不老练。”但他对郭国柱毕竟是有好感的,于是又说:“说归说,不过,小郭你已经很不错了。”竖起来大拇指,“小郭,你是这。”他声音大了些,“和你们有的同学比,强多了。唉,红枫,离开点炉前,人家炉前交班了,不要影响人家。往西面往西。”
往西,就是电炉出钢口挨着电瓶车铁轨的一小块平地。这块平地很小,是郭国柱昨天和前天利用空余时间搬腾出来的。他搬弄那些杂物时,有两次刚接班的两个老同学不屑地撇嘴:“闹那些东西干啥呀?没事干了?”他说,就是没事干了。他同学说,没事干了,去街上转转,得缆个女的也算,何必给它加班了。
说归说,老同学们和郭国柱一般都挺合得来。也就是,郭国柱这个老班长的威信,一直在。那两老同学还顺便低声问了一句让郭国柱没想到的话,老同学问:“咋?听说你和高车上的那个高个女的好上了?”
郭国柱惊讶地张大嘴,一时不知道该说啥好。只能佯装发怒,脸上却堆满笑容,骂到:“可你妈的,听谁说的了?别……”他没敢说“别球的瞎说”一类的话。他有时候受他母亲的影响,讲究一点因果报应。他内心一点也不想让岳红枫受到玷污伤害。
奇怪了,这事咋就传的这么快呢。现在的人,就爱瞎操心,好像比原来更爱打听别人的事情了。
他倒不怕别的,担心的是,本来没希望的事,本来人家岳红枫已经名花有主了,却传成和我有关,那不是没事找事,甚至冤枉人么。如果真是那样,就窝囊了。
想归想,郭国柱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清理打扫那块空地。他想去干,说不清为什么。
“小郭,”大刘对着电炉出钢口那边喊。小郭应声出来,身上一身灰,脸上流着的汗和一丝腼腆难为情搅和在一起。他呵呵笑着,不知该向着谁笑。